檐角铜铃轻晃,发出清脆声响。
而方才先她步从这里走出去人,已不见踪影。
倪素低头,她发现自己衣袖边缘竟无淡雾依附,她心中慌张极,不顾蒋先明在身后呼唤,提裙朝大门跑出去。
天色微白时,翰林学士贺童如往常那般来接老师入宫,他被老内知迎入庭院,便见张敬穿身整整齐
不必田判监明说,徐鹤雪心中已想起他父亲名字——陆恒。
文端长公主府校尉。
徐鹤雪曾不止次见过陆恒,也知道他有个沉迷算学妻弟,若非看见董耀这个名字后面紧跟着“董成达”,徐鹤雪也想不起陆恒妻弟。
而田判监后半句紧跟着“张相公”三字,几乎立时令徐鹤雪猛地撑着桌角站起身,“蒋御史,钱唯寅与董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他们这路来,却未遇追杀,直如此风平浪静?”
蒋先明愣下,他随即细细思索起钱唯寅说过每句话,他立时领悟,“公子,难道任俊之事有诈?”
未议定,这桩粮草案所牵涉*员,十几年来,要升,要死。
他们升迁,是用百姓血汗换来,蒋先明思来想去,满脑子都是钱唯寅逃跑前那句“你不敢”。
若姓董监生不敢,他之上人不敢,他蒋先明也不敢,是否便要放任那些蠹虫继续啃噬大齐国柱?
倪素听见蒋先明这句话,她不由回头,正见蒋先明抬手落笔。
身边人翻页动作已停许久,帷帽之下,他到底是个什神情倪素看不清,但她视线下落,停在他手指边缘行墨迹。
任俊在任上忽然,bao毙,而董耀却完好无损,此二人即便再谨慎,再知道躲藏,也不可能路上如此平静。
除非……有人故意放过董耀。
可他放过董耀目是什?难道是想借此勾出董耀背后之人,再网打尽?
蒋先明时肝胆俱寒。
倪素看见徐子凌撑在案上手颤,随即提灯踉跄地冲出去,她赶紧跟出去,天色将白,冷风拂面。
董耀。
倪素扫眼,其父董成达,是个县官。
“田判监,您对董耀此人,可有印象?”徐鹤雪忽然出声。
田判监听着声音,便回转身来,国子监中监生数百,他岂能个个都记得清楚?但这个董耀,他细细想想,“啊,他学问不错,尤其算学极好,前年本该有职事,但上面查出他生父是个犯过事武官,董成达其实是他舅舅,他改姓董之前,原姓陆,因为这个,他入官事便直搁置着,直到今年,张相公许他入政事堂做堂候官。”
董耀,原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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