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
“也许处斩之期不会那快,因为治罪吴继康很可能只是个开始,官家也许要先处置谏院与翰林院些*员。”
他说。
倪素沉默片刻,她大抵也能明白,即便是韩清与孟相公,也并非是出于纯粹目来助她伸冤,他们身在官场,本有番腥风血雨之争。
“可以等,定要在刑场亲眼看着他去死,但总觉得在做梦,只要睡,再醒来,就什也不剩。”
蔡春絮看她半睁着眼,脸颊抵在软枕上嗅闻雨气模样,她不由伸手摸摸倪素汗湿鬓发,轻声道:“阿喜妹妹,你是心中最敬佩姑娘。”
倪素笑下,“蔡姐姐是在云京遇到,最好姐姐。”
“如今你什都可以放下,那就好好睡上觉吧,等你醒来,陪你用饭。”蔡春絮也不由露出笑容,随即起身出去。
房内安静下来,倪素闭着眼,喃喃似唤声:“徐子凌。”
“嗯。”
着倪素。
脚将要迈出门槛,倪素忽然回头,香案上白烟缕缕,兄长牌位与母亲牌位立在处,她抿起泛白唇,眼圈微湿。
“官家今晨赏赐伤药在哪里?玉纹快些取来。”
蔡春絮才将倪素扶到床上趴着,便火急火燎地使唤玉纹。
今晨正元帝治罪吴继康敕令下,便有宫中内侍带皇帝口谕前来,夸赞倪素为兄伸冤之勇,有贞烈之风,又赏赐些金银布帛,与宫中上好伤药。
也许是伤处
隔着道屏风,有清浅雾气凝化出个人身形。
倪素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边缘,却没有睁眼,“吴继康真会是死罪吗?”
皇帝虽下敕令,但今日还在议罪。
“官家金口玉言要重推新政,而吴继康罪名中有‘藐视新政’项,此项便已经定他死罪,今日虽还在议罪,但想,议罪重点也不过是处斩之期。”
徐鹤雪坐在软榻上,背对着那道素纱屏风,“还有……”
伤药虽好,上药过程却极其折磨,倪素疼得神思混沌,紧紧地抓着软枕,听见蔡春絮在旁说句:“阿喜妹妹,这便好。”
蔡春絮不是第回见倪素身上伤,可每回见,她都觉触目惊心,她将倪素衣衫整理好,坐在床沿用帕子擦擦倪素额头冷汗,说:“到如今,你可算是熬过来……”
她不禁有些鼻酸,“你去半条命,好歹是为你兄长讨得个公道。”
“所以蔡姐姐,很高兴。”
倪素嗓子仍是哑,窗外雨声淋漓,而她嗅到这股湿冷草木清香,只觉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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