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写完,电话仍然没有响起,岑谙关掉屏幕,拿起员工卡去餐厅填一填冷落多时的五脏庙,回来后又忙活一下午,赶在下班前催市场部上交了与018酒庄第二期合作的市调报告。
周六天晴,夜色初降时,沃尔沃随一行车流慢速驶进帕尔纳酒店的露天停车场,来得不算晚,应筵很顺利寻到了空车位,车尾倒进去摆停,应筵熄了火,两枚车饰因惯性而晃动轻碰,发出轻微的脆响。
应筵捏着车饰挂绳捋下来,让它们停止晃动,待冷气散得差不多,他拍了粒润喉糖含上,勾着车匙慢步朝酒店大门走去。
上回过来还是夏季,转眼就到秋末,应筵还是穿的一身黑,长款西装外套袖口和驳领的暗色花纹不明显,以免自己穿得像去奔丧,
在前台边沿,“上次那批货卖得不错,我正想找时间跟应先生你谈第二批来着,没成想这么巧碰上面了。今天肯定来不及了,下周看你方便,我们约个时间详细谈谈?”
“诚信为上,咱俩去繁从简就行。”应筵纵起袖口露出腕表扫了眼时间,“如果合同除数额以外没太大变动,直接让项目负责人给我传一份电子文档,有问题再当面商谈,省去许多流程,严总信得过我的酒庄产品,我自然也信得过贵公司的人品。”
“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严若炤不急着出门,眼神不加掩饰地朝那袋便当瞥去,捻着副开玩笑的口吻,“什么时候轮到我享口福啊,应先生。”
应筵听着这人卸下正经口吻的打趣,略有些无语凝噎,干脆也摘掉生意场中的惺惺作态:“严总,你想吃什么私厨出品没有,我拿来追人的手段你也要凑热闹。”
“都那么多人凑热闹了,不差我一个嘛。”严若炤笑吟吟的,“可能真的不太合岑特助的口味,我看他都拿去分给市场部的同事了,自己倒宁愿去公司餐厅打饭。”
应筵指间一紧,拇指剐蹭过袋子提手。
“先不聊了,有空约,之前不还说咱俩之间再来局盲品单挑。”严若炤拍了拍应筵的胳膊,“今儿招待不周,再会。”
严若炤走了,应筵垂着手,上卷的袖口滑下来遮挡住表盘一半,分不清秒针又转了多少圈。
前台的姑娘已经认得他,偷瞄数次后走过来礼貌询问是否需要呼叫岑特助下楼,应筵从严若炤嘴里得到好意提醒,识相的就明白不该给岑谙徒增麻烦,他摆摆手,拎着东西离开了大厦。
大厦顶层离地面太远,岑谙俯瞰着一切事物都显得渺小的楼下,目送那台黑色轿车缓缓驶离,他回桌后坐下,盯着内线电话等了几分钟,然后唤醒待机屏幕继续写项目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