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人摇下来,
会所侧边台阶上,陈谴高坐在护栏端叼着根葡萄爆,背挺得老直,手里捧着个盒子。
里面装东西不多,件洗净烫平西装外套,条领带,瓶辛香型香水。
向赵川请完假,再给蒋林声发个短信说今晚不用上班,陈谴将手机关机扔进衣兜。
他垂着腿想会儿事情,想到刚来麋鹿当小蜜蜂,他不胜酒力跑到外面透风,晕乎乎撞在刚谈完业务出来蒋林声身上。
后来蒋林声经常光顾ELK,不去楼上茶艺室或射击场,而是去麋鹿抓他陪酒,还让服务生往他酒里拌鲜榨柚子汁,说这样才不容易醉。
,笔杆在指间转得快要媲美直升机螺旋桨。
等下课铃响,他单肩挎上书包往外冲,扫辆共享单车抄小道赶往长年路,到六巷口还顺便买盒莲蓉酥带回去给陈谴垫肚子。
从底楼到五楼统共六十二级台阶,这路上徐诀都在琢磨要带陈谴去哪里吃烤肉,餐桌上要说些什话缓解气氛,哪些话题是不能触碰禁忌。
这些问题在课堂上已经反复做过功课,六十二阶其实不够温习,在504门前站定,徐诀也知道自己真正顾虑是看见失常陈谴。
钥匙插进锁孔转转,徐诀微怔,再不复迟疑,迅速拧开门冲进屋里。
十九岁生日,他被蒋林声带回家,两人做,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饰品推上他手腕,蒋林声贴着他耳边说,哪天他自觉点辞职,就给他换个带钻环。
他无名指根被人圈下。
夜色沉淀下来,停车场迎来辆浅金色慕尚,陈谴捻灭烟,摘掉右手腕镯子放入盒子里。
慕尚熄火后动不动,隔着镀膜挡风玻璃也没看清车厢里什情况,陈谴走过去,从车尾绕到主驾门外侧,屈指叩响车窗。
车门只开条缝又砰地合上,陈谴位置站得巧妙,停车位之间排得紧密,只要他不退开半步,车门就无法打开。
屋内摆设跟他下午出门时没多大区别,除去卧室门半敞着,徐诀随手将书包卸地上冲过去按住门推开,里面哪还见半个人影!
床脚下四处扔满内裤和安全套,行李箱里东西半分没动,徐诀退出卧室拐进厨房,锅盖揭,中午热好饭菜有点凉,水蒸气染上便利贴氤氲开笔墨。
徐诀把电话拨过去,没拨通,再拨次,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返身要出门,到玄关处悬崖勒马,只见衣帽架光秃秃,那根黑条纹领带已然不知所踪。
临近夜场开启,ELK会所门庭若市,停车场入口道闸杆升升降降,停车位逐渐被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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