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男人。”
得到肯定回答,黛西显然十分意外,她脸上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那双深蓝色眼睛里溢满不可明说情绪。
过会儿,她忽然从手机里翻出张照片,递给沈方煜,“您看,这是孩子。”
襁褓中婴儿脸上皱皱巴巴,却依旧不掩可爱。
于是约莫半小时后,她再度开口打破沉默。
“艾伯特医生手术失败,不过在这之前,有位M国Kenn教授曾经成功完成类似手术,以为您更应该去向他求教。”
“知道。”
黛西眼里露出几分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舍近求远。
“Kenn病例,能研究都研究过,至于向他私人学习,”沈方煜摇摇头:“Kenn教授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打扰。”
肤色都不尽相同,可大概全天下患者家属,包括他自己,在遇到这样事情时候,表情都是样。
这样表情,真很想让人脱口而出安慰句:“他定会好起来。”
但是任何人都可以说这样话,除医生。
因为医生必须为他每句判断负责。
所以最终沈方煜只能对她说:“抱歉,不能给您任何保证,而且也只是位来向艾伯特求教医生。”
“他很健康。”
“但艾伯特医生经验也很重要,”沈方煜解释道:“因为相关病例太少,每份病例都相当珍贵。”
“如果这台手术有百种可能会没有留意到失败原因,那每多解个,能成功概率就能多些,哪怕它只是从百分之变成九十九分之,对来说也值得。”
黛西听完,半晌没有言语,许久之后,她忽然很轻地叹口气。
“真希望是Kenn,或者是你,或者是任何位有医师执照医生,这样至少能像你样为丈夫想办法,而不是徒劳地坐在这里等待。”
沈方煜沉默会儿,然后对黛西说:“患者,也是爱人。”
大概是因为这样话已经听太多遍,听到沈方煜开口时候,黛西眼底看起来并没有过多失望神色。
“没关系。”她平静地笑笑,“打扰您。”
沈方煜也礼节性地对她道:“没事。”
两人隔着截空出来座椅各自沉默着,单人ICU病房很安静,除医护人员偶尔脚步声,几乎再没有别声音。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人交流,心里实在压抑,而沈方煜是这里唯有时间和她说话活人,又或许,黛西女士认为她应该对沈方煜做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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