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放学回来之后因为没能和起切蛋糕,还差点哭。”萧桐说:“那时候没当回事,只能哄他说将就下。他是个很乖孩子,后来就把这页掀过去。”
“但自己后来想想,确实不应该。”萧桐叹口气,说道:“他个小孩子,不是想要龙肝凤胆,也不是想要那口蛋糕——他只是想陪他而已。”
萧桐最后这句话仿佛根生着绒毛针,极尖地刺进纪尧心口,他呼吸滞,只觉得胸口泛起片痛痒来。
他想起三年前那次没去成温泉之旅,又想起曾经蒋衡自己谈论起生日这件事语气。
他根本没说自己伤心,也没说自己失望,他只是说“多大点事儿啊。”
在萧桐这里,纪尧听到所有故事另个版本。
在恋爱那些年里,纪尧最初也纳闷过,为什蒋衡从来不提起他家庭。他那时候觉得蒋衡是有所保留,所以不愿意跟他说太多私事,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其实蒋衡是没什说。
萧桐是个很傲气女人,年轻时她违背父母心意嫁给蒋义,跟自己父亲闹场,所以婚后无论过得多不好,她都没寻求过家里帮助。
蒋义家里条件不好,萧桐就只能跟他起白手起家。最开始是摆地摊卖些零碎杂物,后来是去倒腾机械用品,白天跑生意,晚上做应酬。这种日子过五年多,他们才终于有自己公司,开始稳定下来。
在蒋衡人生里,前些年父母在外打拼,他作为个半留守儿童,年也就能见到爹妈几次而已。
小孩子明明是最不讲道理,大人出尔反尔,亦或是不小心碰到孩子幼小自尊心,都容易招来场张牙舞爪反抗。
纪尧自己家庭那样沉闷而压抑,但只要他顺从,他听话,他还是能闹闹脾气,在爸妈眼皮子底下或撒娇或耍泼。
而他十岁那年,父亲出轨,bao露,开始肆无忌惮地胡来,家里突逢家变,夜之间就天翻地覆。
他恨那个始作俑者,自己也不愿意待在那个变样家里,所以第二年升学就自己做主,干脆地去住宿学校,再也没有回过家。
怪不得,纪尧想,这世上哪有爹妈会无休止地带着孩子玩呢。
原来蒋衡轻描淡写地“挑拣”出那些东西,就是他家庭生活全部。
“他八岁那年,家里公司正是高速发展期,正好谈下个大案子,本来想跟他好好庆祝。”萧桐说:“但那时候自己也不成熟,小孩子脾气,赶天车没吃饭,回家实在饿,又没来得及准备饭菜,就把他蛋糕切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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