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音抿着嘴笑了一下:“是很幸福的。”
“那,那叔叔是警察,是不是也不太方便来看你啊,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回石家庄,过年总该回去吧。”
“不回去…”邵明音还是低着头,被子盖住蜷着的双腿,手就放在两腿间,“过年也不回去。”
“回去也没有人,”邵明音指尖划着掌心,梁真的愉快一点也没感染到他:“他们都去世了。”
还有今天,和薛萌这岁数的你都能吵那么久,梁真你做的哪件事是成熟的?是,你才十九岁,你岁数小,你年轻,你有资本犯错走歪路,但人都是要长大的,再说了,谁十九岁像你这样,我十九岁的时候——”
邵明音突然停顿了,他视线还是落在右手上,因为手指的张开那里露出了掌心,上面是参差的旧伤疤,哪怕好全了,也让人一看,就能想象当初的痛。
邵明音重新将手握拳,掌心也向下,头也逃避似地往另一边侧,那态度转变太明显了,梁真就趁热打铁地追问:“你十九岁的时候?”
“我十九岁在警校,天天被拉出去训练,周末出校园都是有名额限制呢。”邵明音说得异常没有波动,可能是六年前的记忆太久远,一时想来模糊不清的,但听的人要是多心,见着他这样的态度语气,肯定会猜疑邵明音是不是在刻意隐瞒。
梁真也听出不大对劲了,但他当然不会钻死胡同一样露骨地要邵明音全盘托出,而是旁敲侧击。
梁真问:“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警校生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为什么,想着当警察啊。”
邵明音低着头,沉默地梁真都以为他想终止话题了,邵明音说:“我爸就是警察。”
“哇…”梁真那羡慕是真情流露的,“人民教师和人民警察,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