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才见着你，不走，死也不走……”
“那好，”戴佩云抹
把脸，稳定住自己
情绪。她从江浔见到她后恸哭起就有这疑惑，如今证实，她便放宽心地问，“那你告诉，在你来地方，奶奶是不是没。”
她这
问，江浔哭声突然就止住，已然是当时流太多泪，流干。
“怪不得。”戴佩云明，脸上有看破红尘淡然，“这是迟早事情呀，宝贝浔，奶奶真不能陪你辈子。”
“不是。”江浔麻木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他在课上突然接到妈妈电话，陈筠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跟他说奶奶没。
大，也只有江浔个孙子。她就是那种最传统中国奶奶，对自己什都舍不得，对儿孙什都舍得。自己分钱掰成两半花，每次见着江浔，都好几百好几百地给。江浔以前嘴拙，推不过奶奶，但那钱收下后他从不花，全攒着，就等着以后自己也挣钱好好孝敬奶奶。他无数次畅想要带奶奶去看山川湖海，无数次期待他们最后回到山海市农村度余生，那才是他家，有奶奶地方才是真正故乡。
但他奶奶却说，你该回家。
江浔刚点好火，用根细竹挑着纸钱，头都没抬：“给妈发过短信，她说要是想接着住也没关系。”
“不是呀，”坐在石阶上戴佩云摇摇头，“说是那个现实家。”
江浔拿竹杆手顿，旋即尬笑：“奶奶你说怎都听不懂。”
切都是那突然，他没见到戴佩云最后面，他父母也没有。那天戴佩云个人扛梯子上老房子二楼，想给屋顶再压几块砖。他跟陈筠提过好几次，说到台风天二楼屋顶就哐哐响，让他们联系联系靠谱师傅来看看，必要话修缮，不然台风要是挂得强劲，屋顶可不得被掀开。陈筠每次都答应，每次说完好就忘，再想起来，台风已过境，就觉得再等等也无妨。谁都没想到戴佩云会自己去屋顶，也没想到她会摔下来。那是老房子二楼，
“宝贝浔啊，”戴佩云说，“你和奶奶说实话，你不属于这里，对吧。”
江浔笑全然僵在脸上。
“你该回去。”戴佩云轻声说。
“奶奶……”江浔脸色煞白，也不管那些纸火，三两步冲到戴佩云膝前跪下，差点要给她磕头，“奶奶你别赶走，别不要，奶奶——”
“傻宝贝，奶奶怎舍得不要你呢，只是……”戴佩云抹不干净江浔泪，也顾不上自己。江浔直摇头，哽咽着，反反复复说好几遍，别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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