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弩良抱着胳膊琢磨,个小孩,这两年他到底怎过下来。
看得出来,孩子过得挺苦。肉眼可见瘦弱,比他这个蹲大牢还瘦。
齐弩良也偏瘦,但他自信还有身精瘦肌肉,而蒋彧却像根直愣愣竹竿。不过欣慰是,孩子还算健康,跑得忒快,很是机警,想到这儿,齐弩良又忍不住苦笑。
他把手伸进衣服内袋里,那里有个钱包,钱包里有张女人相片。齐弩良按住那个鼓囊囊方块,像是按着自己心,心里默念着让女人放心,他会好好照顾这孩子,直到他长大成人。
齐弩良蜷在破沙发上,不知道什时候睡着。到下半夜,他把自个抱得更紧,迷迷糊糊地觉得冷,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凉风灌进来。明明他是睡在房子里,却像是在旷野上样,甚至还绵延不绝做着类似梦。
齐弩良也不知道这孩子信不信他那番说辞,但至少人没有再跑。
他松开手,两人在长凳上坐会儿,也不知道小孩在想些什。总之,蒋彧没动,他也没动。
约莫过五分钟,蒋彧站起来,朝他家楼栋走。齐弩良也跟着他块儿上楼。
“今晚可以住你家吗?”
男孩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沉默着,摸黑开门。齐弩良便跟着他块儿进屋。
接着他被点暖黄光惊醒,睁开眼睛便看见蒋彧缩手缩脚从他跟前经过,端着根蜡烛。他也和齐弩良样,穿着所有外衣,夹着腿,去另头厕所。
厕所门推开那瞬间,齐弩良总算知道直聚而不散
外头还有点路灯光,这房子里片漆黑。日化厂路灯稀少,这四楼老房子连路灯光都透不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视线受阻,其他感官更好用,齐弩良嗅到股说不清是什臭味儿。
他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在墙上摸两把,很快摸到灯光开关。他反复摁好几下,只听到“哒哒哒”声音,却没有光亮起。
片刻后,“呲”地声,窗台上只蜡烛被蒋彧手里火柴点燃。橘色火苗跳动着,映得男孩眼睛里有着两点温暖光。他甩灭手上火柴,腿转,进左边扇门。接着房门关上,“哒哒”两声,是落锁反锁声音。
齐弩良过去端蜡烛,这十来平米客厅,在昏暗灯光里倒是十分宽敞。因为除他腿边张已经旧得掉皮破沙发,整个客厅空空如也,比家里遭最穷凶极恶小偷还干净。
除蒋彧关上门那间房,右边还有间房,门虚开着。毕竟他目前只是个借宿,便没有到处转悠,而是在这沙发上和衣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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