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接过水:“有劳祁医生。”
真正谈话区域在窗边,大片阳光照进来,沙发很矮,窗外还能看见已经抽芽杨树梢。坐下以后凌意回头看厉醒川眼,他们眼神对上,厉醒川显得很淡然,凌意也就慢慢松开抿紧唇。
房间里灯光被调暗,窗帘也松松地合紧,光线明亮度恰到好处。
之前几次谈话也是这样进行,凌意已经很熟悉。开始因为厉醒川在他还有些拘谨,双手握在起放在身前,祁医生就示意他半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跟自己聊天。
凌意照做。
后来翻日历才发现,这天其实是立春。
第二天下午,厉醒川准时接凌意来到医院,心理医生已经在诊疗室等候。
医生姓祁,四十不到女性,温柔成熟中带点干练。自从凌意进来,她就发现他不像之前那心事重重。病人病情好转,她也忍不住语调轻松:“这趟玩得怎样?都说外岛海水蓝得点杂质都没有,是真。”
凌意取下围巾,浑身暖洋洋:“真,就是比较晒,祁医生你要是去记得做好防晒。”
祁医生噙着笑:“看你确黑点。”
视觉被关闭以后听觉变得敏锐。他听见祁医生又往杯里续些水,听见祁医生喝水细微声音。杯子轻轻放下以后,祁医生语气很柔和,带点玩笑意味问:“你走之前咱们聊到哪儿?都忘,是不是你在监狱里学钉扣子?”
凌意嗯声。
“那今天咱们还是接着这儿聊吧。说实话还真没有自己钉过扣子,次也没有,就连儿子衣服坏,也是直接拿到商场里去弄,想想还真有点惭愧。钉扣子难?”
如果睁着眼,此时凌意视线应该是望着天花板,不过他闭着眼。他眼皮下眸
头次来厉醒川在后面沉默打量。诊疗室整体色调很柔和,二十平米房间只放两张布艺沙发,圆形茶几,木质贴墙书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矩形物体。
落座以后,祁医生先给凌意倒杯温水,然后才朝厉醒川微微笑:“喝什?这里只有水和茶两样可以选,茶是金骏眉。”
厉醒川说:“跟凌意样。”
祁医生轻轻颔首,目光很缓慢地忖度他周身,然后才过去倒水。她从托盘里拿起个倒扣玻璃杯,背对着他们说:“其实按素来工作习惯,家属是建议在外面等。不过既然凌意提要求,这次你就在里面陪同吧。”
转过身来,她朝角落那张单人沙发扬扬下巴:“你可以坐那儿,这样们谈话时候凌意看不到你,心态上也比较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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