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
花园影影绰绰树影中,凌意就站在木椅前。他脸色微白,眼眶下隐约泛着黑,昏黄路灯下看起来有些困乏,不知道已经等多久。
“你在这儿干什。”厉醒川蹙紧眉。
凌意不好意思说等你,就搓搓脸,说:“睡不着,在这儿坐坐。”
谢思昀本来也打算过去聊两句,不过想想,还是抬手打个哈欠,“困死,先上去啊。”
他也不是刻意在等,就是觉得,这次来是抱着两人最后次出来玩心情,可今天却没跟醒川单独说上几句话,心里有些遗憾而已。
到十点,侍应生过来问他需要什帮助,说是当地语言,他听得知半解,最后摆摆手说不用。
十二点,酒店完全寂静下来,前台打着呵欠跟夜班同事交班。
点,凌意实在困,头侧在椅旁木柱上,闭目微微啄头。
黑夜洗净喧嚣,月色尤为清透,不远处海浪声也变得催眠。
置疑。再过不久也许他手也能重新执笔,他能重新坐到画布前,笔蘸墨,墨绘心。
如果真有那天,第幅他想画醒川。不定是正脸,也许是只手,也许是背影。
真,他还次也没有画过醒川。总觉得无论怎画,那种悸动没有具象,也不能用色彩跟线条呈现,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
但现在不同。年少感情经由时间酝酿,苦辣酸甜皆有色,分分合合自成景。醒川样貌,他们经历过那些事,去过那些地方,甚至是那几棵白玉兰树,都已经在这五年淬炼中深深烙印在凌意心底。
海风轻柔。
凌意朝他点点头,又看向面前人,忽然发现厉醒川侧颊有块灰青。夜色下分辨不清,乍看似乎像是挨过拳头。
“脸怎搞?
不知过多久,耳边传来隐约谈笑。
“刚才要是真摔下来,回去就拍不戏,经纪人非杀不可!”
“不过那儿弄得确实好看,来趟也算是值。”
熬夜成精谢思昀到凌晨点照样精神百倍,路上都在兴奋地说着话,直到进酒店还没停下来。厉醒川走在他前面,基本不怎搭腔。
路过花园时,两人脚步却不约而同停下。
胡思乱想个够本后,凌意回到花园坐着,被蚊子叮两口,小腿有点痒。
捡到贝壳放在旁边,其中枚生命力顽强,悄悄地张嘴吐泡泡,被他戳下,才灰头土脸地闭紧壳。
楼上灯间也没亮。
十点半左右楚然跟陆行舟尽兴而归,找人帮程开霁把行李拎下楼,然后各自回房安顿歇息。
凌意还在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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