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几乎只有个人。
睡着,醒着,展眉,皱眉,他这辈子第次看到这多自己。
见他神情不动,凌意探过头去,“不会用吗?”
然后就尴尬地缩回去。
“随便拍。没给别人看过,就是留作纪念。你这大方,不会让删掉对吧?”
戴上寿星帽,他正要闭眼,厉醒川却波澜不惊打断:“不等十二点?”
“不等吧。”他笑笑,“明天想早起去画室,今天不熬夜。”
“病刚好就折腾?”厉醒川微愠。
“没事,真没事。”凌意弯起右臂秀肌肉,“校医也说多休息就行,别把想得那弱不经——”
蛋糕是单层雪顶,最中央粒草莓上插着巧克力做数字牌,上面写着“23”。厉醒川拔下来粗,bao塞进凌意嘴里:“闭嘴。”
回到家以后他们嫌家里闷,拿几罐啤酒,带着蛋糕去楼顶。
那里是凌意先发现地方,通道有把铁锁,不过只是锈迹斑斑地挂着。楼顶没有人晾衣服被子,但有个宽敞水泥平台,旁边几根裸露钢筋突兀地扎在风里。
把东西挪到台子上后,凌意折叠双腿面朝蛋糕。厉醒川背对楼外,右脚踩上台面,神色淡淡。
“你怎知道今天是生日?”烛火簇簇映在恬静眉眼中。
“忘当时手术是谁帮你办手续?”
早春风裹着这道温顺嗓音,柔柔送进厉醒川耳中。他敛眸打开照相机,似乎是漫不经心地低声道:“几张照片而已,有什大不,赶紧许你愿。”
蜡烛都快燃完。
烛蕊
凌意用牙齿咬着巧克力牌,笑得鼻头微皱,半晌咬下口清脆咀嚼。
厉醒川大拇指用力蹭他嘴角,蹭下巧克力屑刚要擦掉,凌意却俯身含住。
寿星帽尖角近在咫尺,指腹被口腔紧裹,触电般心悸连到骨髓,浑身随之战栗。厉醒川生硬地将手抽回。
凌意摸下刘海,闷头藏笑:“帮拍张吧。”
厉醒川僵硬地接过手机。或许心绪太乱,想开相机却意外滑开相册,头低视线就瞬间停驻。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记得。
蜡烛插得太密,没经验人从外圈往里点,最后几根很容易烧到手。点到半厉醒川就接过打火机,不动声色地收尾。
心中感情纷繁复杂时无法多说,凌意只能低头去折赠送寿星纸帽。
头顶墨色天空星罗棋布,满月银盘如盏,沉寂夜躁动而平静。
破旧楼顶,最小1磅蛋糕,两个人。这样生日本是寒酸凄凉,但在凌意心里,却好过任何豪华奢靡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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