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前尘,忘自己是谁,仍然知道什事可以做,什事不能做。
还好北镇抚司查过这个案子,注意到这个人,指挥使亲自写信去往边关解,点点理顺线,寻到这个人。
三皇子更觉难以置信:“给他下药,解毒方法连自己都忘,你们怎可能找得到?”
“你给他下‘尘缘断’,就没想过让他恢复,
徐,有种混杂着沧桑和明朗矛盾感,他好像很喜欢月色,这样环境,别人离开定都会挑着阴影地方躲,他不,他踩着斑驳月影,永远都沐在银辉最光亮地方。
这种特殊喜好,三皇子记得很清楚:“他是秘密幕僚,七月。”
“他不叫这个名字,”叶白汀摇头,“他叫应溥心,不慕权贵,喜山水洒脱,为求心人,身愿比尘埃,曾是应恭侯府二公子,娶妻蔡氏,伉俪情深——”
三皇子怔住。
叶白汀怜悯看着他:“不过你好像忘?你起心思利用应恭侯府,派心腹过去掌控,见才心起,看中应溥心能力,想要逼他成为你们中员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忌惮北镇抚司力量,对尚算客气,当年对待应溥心,应该没什耐心吧?他看起来开朗爱笑,实则是个硬骨头,不肯随意屈身攀附他人,你给他用‘尘缘断’,让他忘却前尘,不记得自己有个白首之盟妻子,就可以为你做事,是?”
三皇子终于想起很久之前,确有这件事,这种积年过往,小不行小事,锦衣卫竟然还记着?
叶白汀垂眸:“你说你懂人性,可你只懂其恶,不懂其善,你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求不得黑暗面,可以挑拨利用,却忘,身在黑暗里人,其实是向往阳光,希望世上有好人,就算是你,不也想得到认可?人心深处,总有那些念想,是忘不,脑子忘,心也会时时提醒,引你去怀疑,去寻找,直到找到那天为止。”
被迫分别数年,蔡氏每日都带着丈夫份,看这晴朗天空,看这繁花四季,哪怕要用上自身去挑战侯府污浊,用‘尘缘断’,都要下意识给自己准备好解药,她说情深不寿,这份怀念让她很难过,很痛,可她还是不想忘丈夫,辈子都不想忘。
应溥心也如是,他日日寻找自己是谁,寻找自己丢心,也未有刻放弃自己良知,用思辨思维冷静看待自身处境,思考别人安给他身份,编织出所谓‘过往’,安排他做事,是真还是假,是对还是错,那些递往边关安将军处信,每封,都是他在巨大压力之下作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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