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啊……怂批个,被人抢钱都不敢还手,你以为呢?”
“什什?被人抢钱?”
三中隔壁就是职高,经常有混混过来摸初中生口袋。说白就是抢,只不过般不动手,顶多就是三四个人围着吓唬吓唬你。
李绪也被拦过次,从那以后他包里常年放着把小折叠刀。
倒不是他不怕惹事,主要是生活费太少,旦被抢就意味着要饿好几天肚子,只能跟恶势力拼命。
天晓得,窦遥抄它只是因为那最后两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并不是因为它叫行路难。
更不是因为他走路困难。
可是同学们抢去互相传阅,大声嘲笑,仿佛纸上写是个瘸子愤懑之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好笑几句话。
窦遥拼尽全力抢回来,却又在半途摔跤。他点儿也不想哭,甚至连眼眶都没红,只是觉得被冤枉有点不走运。
“什?”
“语文作业。”
以为他回心转意肯抄,窦遥递过去。没想到李绪扫眼扉页姓名跟班级就满脸黑线:“别练,没救。”
“很丑吗?”
两人前后脚下楼,李绪瘦削身体像竹子被微风吹得轻晃,窦遥却扶着扶手,步步挪下去。
吗。”
再说就算真傻笑也不是因为别,主要是李绪站着睡觉这件事本身就特别好笑。神雕侠侣里面小龙女睡觉至少还有根绳子,李绪是直接睡空气。
下课铃声响起,李绪缓慢地伸个懒腰。
就差打呵欠。
窦遥合上课本,出去跟上他:“作业借你抄,要不要?”
像窦遥这种应该换个名字——废物。
隔几天劳动课,5班群人躲男厕所传阅不良书籍,李绪也在。
厕所味道当然不好,所以他搬张椅子坐在窗户旁边,脸朝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3班那个拐子笑死,作业本上写什行路难。”
“啊?哪个拐子?”
“傻逼脑子动动啊,全年级哪来第二个瘸子?”
“很丑。”
接住他扔回来作业本,晃神李绪已经走远。
几个本班笑闹着冲下来,差点儿把窦遥带得栽个跟头,手里作业本也掉。
他们故意踩来踩去,个子最高那个男生捡起来,翻开以后像发现新大陆样怪叫:“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行路难!”
这是李白写诗,《行路难》。
李绪头都懒得回:“你不如替做。”
“那你拿来啊。”
“……”李绪停下脚步,看神经病样看他。
窦遥解释说:“其实是最近在练字。”
“……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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