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问,去哪儿?
以诚语塞,他怎跟她说,他想回去看看千越,他心里老是不自在,象是有什事。
姐姐刚要说话,哥哥也过来。
背开父亲,哥哥说,“以兰,们也不要再跟他遮掩,实话告诉你吧,你回去也找不找沈千越。他走,他答应们。他今天早上火车。们不知道他去哪儿,如今你丢得下丢不得都得丢他。”
以诚脸刷地变颜色。
时候,曾经起不来床。
以诚匆匆赶回家。
兄姐都在,母亲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脸色极不好。
以诚与哥哥姐姐带母亲去医院,医生给开药,母亲定要以诚陪着他。以诚握她手,坐在床边,要她安安心心地睡。
以诚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不对劲儿,医生说母亲情形并不严重。
他们把千越赶走?他想。越越能去哪儿?他有哪里可以去?他去到哪里都会又是个人。
他们赶走他。他们想要自己恢复所谓正常生活,但是没有越越,他哪里还有正常日子,好日子,他真正想
以诚是爱母亲,极爱她。
他总是想起小时候,母亲在自家土灶上给他做好吃,年青母亲很漂亮,甜蜜眉眼,在掀开锅盖时蒸腾出热气里,温柔极。他记得夏天,他们住小平房在大雨里进水,直淹没床角,他与姐姐坐在床上,看着母亲与哥哥用簸箕把水点点地舀出去。那时父亲所在厂子还没有倒闭,父亲在上班,母亲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屋子有个角落有点点漏雨,母亲在忙碌间隙还回过头来对他们笑,拿井水菝过香瓜递给他。
他还记得过年时候,母亲给全家人都做新棉衣,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她把最新最软棉花都絮在以诚棉衣里,厚厚地,让以诚穿得象个吹饱气皮球,那新棉花原本是父亲特地买给她让她做件新丝棉袄,那年,是她四十岁生日。以城还记得,有次,与母亲起去亲戚家送结婚贺礼,也是个大冬天,母子俩在城南七里街那迷宫似小巷里迷路,母亲把东西用绳子拴挂在肩膀上,牵着他找啊找啊。以诚累得很,可是,他从小就懂事,他不说累,他只问,妈妈,你喜不喜欢啊?你是不是最喜欢?母亲说,当然,你是妈妈老儿子,最喜欢你,最喜欢。
以诚当然爱妈妈,长到这大,从未变过,他只是,把他爱又给个他同样爱着人,他想跟他过辈子人。
看母亲睡稳,以诚起身,小声地跟姐姐说,想出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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