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这是李楠电话。
来回不过三分钟。裴雁来回到座位时,瓶柏图斯已经被喝半瓶多。
茹毛饮血,品不出精细味道。但古往今来,万万人钟情酒精不是偶然,有时候人不清醒反而幸福。
红酒后劲大。
反应有些迟缓,但嘴巴还能勉强跟上脑子:“……李楠要借钱吗?”
裴雁来扫眼,西餐刀剥离尖椒和顶端马苏里拉芝士,刀刃折射头顶光,刺得阵眼晕。
“车内监听损坏不及时报修,有心无心尚未可知。这次和他无关,下次呢?”他把芝士肉末卷上叉子,轻声道:“李阳鸣是链条末端。如果想谈,不如去和死人谈无辜……”
“铛”声。
他话没说完,叉子却被横空截住,西餐刀碰上去,撞击声清脆。
裴雁来抬眼看,言不发。
洋洋洒洒四千字,发布至今刚过二十四小时,转发量已经超过三十万。
钱响,本科名校法学院毕业,研究生时期犯事被退学,考公无缘律所又不收,最后下海经营法考机构,混得也算风生水起。
媒体行业鹊起后,他也下场分杯羹,是在微博普法博主里最早批。几年下来,已经是粉丝百万大V。
他善用春秋笔法,深谙传播学和大众心理之道,惯紧跟时事做犀利评价,在外确实声名远播,但业内对他评价普遍不高。
裴雁来举重若轻道:“平台监管不力是常态。旦东窗事发,舆论势必倾斜。如果失去消费者信赖,公司前景难测。质疑司法公正是来模糊重点,转移公众视线,推李阳鸣出去是为自保……
裴雁来没搭理,他吃下颗苦又涩橄榄。
“那就是看上你。老老少少……裴律异性缘很好。”企图掩饰古怪冷淡,但大脑控制不嘴巴。
嫉妒女人,但口酒灌进去又开始嫉妒别。知道不该问,从前也没想过要问,此刻话却从
脸有些热,可能是被他看:“……尖椒籽卷进去,辣。”
拉丝芝士裹着辣椒籽,缜密如裴雁来原来也会出错。
裴雁来没把刀弹开。
他手机响,直接放下餐具,离席去接。来电没存备注,只是串数字。但0909尾号实在特殊……想知道是谁。
裴雁来越走越远,隐约听见他说句“喂,你好”。
想通:“钱响收平台钱。”
“大笔。”裴雁来放下高脚杯,追加细节。
恍然记起,钱响是有个外号叫“听钱响”。
人如其名。
“舆论比法庭更懂怎吃人。”吞下口酒:“李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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