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漫开。
开始不安,手指蜷缩收进掌心,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
“啪”声,钢笔落在桌子上,像是惊堂木,鸡皮疙瘩不动声色爬背。
“你想做什。”他声音轻缓,问。
很平静,看不到他情绪波澜,心脏顿时像是被谁捏把,闷着发疼。
甩干手上水,“你怎在?”
“嘘,偷会儿懒。”她伸个懒腰:“你……”
也冲她比个噤声手势:“嘘,别问。”
她摊摊手:“你这小面瘫真没意思。不问,行吧。”
再敲门进去时,好消息是牛奶被动,不多,就口。坏消息是裴雁来彻底不搭理。
不如看。
铁人也经不住这熬。
他大概真是累极,眉压下去,显出凶相。如果时间倒回高中,还能和他好好说两句话那会儿,他大抵要睨着,不冷不热嘲弄句,“帮倒忙?”
但时过境迁。这人镀丈六金身,又被逐出极乐西天,只被他施舍两句不冷不热敷衍。
“林助理,做好自己工作。”裴雁来半真半假地笑下,对着屏幕目不转睛,轻声道,“把咖啡留下,谢谢。”
过十二点,已经是新天。话在舌根缠半天,最终还是对他讲,“现在是十二点零三分,你闭目养神半个小时,时间到立刻就走。”
话说完,裴雁来没给回应。
点开平板音乐软件,从收藏夹里随机选择小提琴曲,公放几秒,还是把话说全:“……不然就直在这儿。”
因为不会得到回应,所以几乎没对谁提出过请求,更别提做耍无赖这类浑事。姿态不自然,心里也尴尬。
裴雁来不轰,就不会走。现在想想,似乎直用这种无耻方式试探他底线。
只是三年职场生涯把脸皮磨得更厚。把平板带进来,声不吭坐在会客沙发上处理自己工作。
埋头忙没几分钟,左半边身子突然发寒,像是第六感。抬头,裴雁来果然在看。神色沉静,眼睛里没什情绪,坐姿略显倦懒,手里松松掐着杆钢笔。
和他对视,手上动作停。
不是单线程生物。但对上裴雁来,就像是被病毒篡改初始程序,终端只能载入这项单人数据。
真没出息。
言下之意是让少管闲事。
可既然已经被他讨厌,倒也不差这回,干脆装聋作哑,把咖啡端走。
迈出门时,他敲键盘动作都顿几秒。
茶水间里又遇到李笑笑。
把咖啡倒进水池,又刷干净杯子,她就站在边挑着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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