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聪目明,不用回头都听出丛安河脚步。戚不照藏起烟,朝他张开双臂:“要抱。”
丛安河说好,然后俯身给他个扎实亲吻。
衣服实在烂模烂样,戚不照是宁死不能丑犟种,说什回家前要去买套衣服。
市局搬新居,地处偏僻。开车就近找家商场,刚开业没半个月。
这个时间顾客不多,但戚不照衣衫不整,不便露面。
“…你怎知道是。”
并不空旷,却仿佛有回声,
“没有什完美无瑕,不是,你更不是。”丛安河告诉他,“王润腺体畸形程度比你严重,冯兆,人和人确实不同。”
冯兆面朝黑灰色墙壁,言不发。
曾经朋友与痛苦来源。两条年轻性命背在身上,丛安河不知道冯兆会以怎样方式赎罪,或生或死,要等法庭判决。
吵,所以……唔唔…唔。”
警员听不下去,折他胳膊推他脸,让他老实点。
丛安河沉默着,他觉得很冷,但眼睛很烫。从窗户里看冯兆,看他两手反扣,面目狰狞,像头彻头彻尾怪物。
“所以你划烂他脖子,推他下楼?”丛安河声音有些哑。
冯兆大笑着咆哮:“都怪你!都怪你!!没想杀他,喜欢他,不想杀他!抱他,只是拍几张照片,几段视频,说要把这些发给你,他就想去死!他自己划,他自己跳下去,他特地站在你办公室顶层,想让你看清楚,他想赎罪…他竟然想向你赎罪,你他妈又不信基*督……他姐姐跟他样蠢,所以只能提醒她,让她不要恨错人——”
诡使神差,丛安河进家精品女装店铺。他戴着口罩,眉眼却英俊,导购员上前,问他是不是要给女朋友买衣服。
丛安河愣
大概是今生最后次对话。
丛安河说,你真可怜。
那扇门合上,丛安河没有回头。
他平静地走办案区,戚不照正坐在大厅长椅上,长裙开衩,假发还戴着,想抽但不能,于是夹着根不知道从哪儿骗来烟,侧脸被丛安河贴泰迪熊创可贴,在看玻璃门外晨光。
早晨九点,到交接班时间,人比夜间见多。
丛安河:“她为什该恨?”
冯兆难以理解他怎会想不通这简单道理:“如果他们不喜欢你,他们就不会死啊。”
丛安河看他良久,移开眼,摁上麦克风开关。
没等到回应,冯兆开始不安,他叫骂够,最终安静下来,伏在桌面上像只淹水苍蝇。丛安河对徐飞众刑警道句辛苦,推门离开前,冯兆如有所感,把他叫住。
他声音沙哑到没人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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