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开扔小棍。
看着他年少背影和破破烂烂鞋后跟,肖嘉映心里涌起阵难受,但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同情他。
“小谈你真很懂事。”
男生扶扶帽檐,好像不知道怎接这话。旁边有个妈妈领着高中生模样孩子经过,边走还在边询问补课情况。他看见,听见,收回目光沉默片刻,低头把脚下颗石子踢远。
“走吧。”嘉映说。
“白天在海鲜厂卸货,晚上在玩具厂流水线打零工。”
这不疼不痒陈述听得肖嘉映倒吸口气。
“每天?”
“玩具厂是两班倒。”
所以他才会每、三、五在零点前下班。
肖嘉映惊喜地问:“你怎在这里?”
男生从兜里拿出手,手里有根橘色桔子味棒棒糖。他低头剥糖纸,像没听到刚才问题样。
深夜剥纸声奇妙悦耳。
肖嘉映顿小会,重复道:“你怎会在这里?”
“刚下班。”
悉身影,好像是小谈。
他高高、匀称个子,后背松散地靠墙,头微低,两手插在兜里,莫名令人觉得——他等得很无聊。
“师傅……停下,不进去,就到这里吧。”
司机回头:“确定啊?”
“嗯。”
上楼之前听到他肚子在响,肖嘉映问他是不是饿,他说不饿。肖嘉映让他等等,自己跑到不远处还开着门小超,买两桶加量泡面回来。
“给。”
他看眼,表情是不想接。
嘉映温声:“
“这样怎行?你还未成年,不读书辈子就没出息,何况这样日夜颠倒身体也吃不——”
“需要钱。”男生淡淡地回。
各人有各人难处。会住在这种地方,谁不是吃苦命?
肖嘉映听懂,也无法再说什。
又走段,男生把嘴里糖咬碎,肖嘉映能听到。
他说话不紧不慢,嗓子哑但不浑浊,跟别人很不样。简单来说就是既早熟,又不会给人没礼貌感觉,仿佛不是嚣张也不是冷淡,只是在组织语言,思考时间比较久。
不过肖嘉映以前没听他说过这事,马上追问:“你在工作啊?”
男生把糖含进嘴里,唇外留出截白色小棍,棍子轻微地动动,“嗯。”
“在哪里工作?你才十六岁,谁敢雇用你啊……”
这合法吗?
等待打发票间隙,肖嘉映望着路灯下那道身影,心想他怎也回来得这晚。
肖嘉映提着电脑包下车。男生听到关门车,抬起头往这边看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开。
“小谈?”
他这才动动肩,站直。
两人道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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