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水中月影,摆件拿起来戒指就在里面轻轻摇晃,波纹样铂金链泛起涟漪。
外面谈笑忽然又开始,原来时间根本才过去半小时,只是他觉得度日如年而已。
钟文亭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嗓音轻盈犹如撒娇。宋珂听得头痛,咬牙站直身体,半晌才把自己状态调整好。
至少今晚不要……
不要把陈觉让给任何人。
边高楼大厦在模糊视野中向后倾倒,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害怕,只好扶着树,回到家才发现伤口重新开裂,肩膀上全是冰凉血。
后来再也没有收到过陈觉短信,直到出事那天,陈念用他手机联络宋珂:哥哥在医院抢救,过来见他最后面吧,要快。
之后很长段时间,路过西门时宋珂总会不由自主地往草丛里看。有回公司聚会程逸安还笑话他:“草丛里面能捡着钱吗?平时没见你对那些盆栽表示出什兴趣。”
辛辣火锅咕嘟嘟冒泡,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宋珂只顾吃饭,头也不抬地说:“你那些盆栽养得实在没有观赏价值,不如种点生菜小葱,起码还能当盘菜。”
程逸安轻叹声,表情怅然若失:“不是养得不好,是你不懂得生活情调。要是陈觉没走就好,他也跟样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去年还送盆顶名贵君子兰。这小子……好好怎说退股就退股呢,真不讲义气。”
他心里会儿是过去,会儿又是现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情绪已经失控。
推开房门刹那吓得钟文亭差点跳起来:“你——你从哪冒出来?!”
宋珂被喊得神情愈发恍惚,说句“打扰你们”就停在房门口,许久才想起来对钟文亭解释:“喔,刚才在里面睡着,抱歉,忘和你打招呼。”
客厅陷入片寂静,钟文亭时半刻反应不过来。陈觉半靠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审视着他。他被盯得发怵
宋珂被烟呛得直想流泪,却握着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君子兰都被你养成豆芽,还说顶名贵呢。”
程逸安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无言地看着他。
那天聚会他破天荒喝多,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默不做声地跑回园区西门。那小片地方都被他翻遍,指甲缝翻得全是泥,浑身上下脏兮兮。
直找到深夜,才胡乱擦把脸往家走。边走边恍惚地想,再也找不到,戒指,陈觉,再也找不到。
可是今天老天爷打个盹,又给他次机会,让他重新见到这两枚戒指。他蹲在床边近乎贪婪地盯着它们,额头阵烫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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