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酒量就差,今晚喝得又着实有点儿多,动作也跟着变得很放肆。
他勾住庄绍脖子,两人脸倏得拉近。
闻到裹着酒气鼻息时庄绍静止,淡漠神情出现丝裂缝。
“看
她妈抹抹泪,半晌才点头同意。
就这样,庄莹妈带着女儿滚回老家雁岭,六个月后在人民医院小产房里生下庄绍。返回临江没多久庄绍外公就接受队里处分,自请脱离军队变成名普普通通水电厂中层干部,庄莹也因为休学年外加搬家,转学后磕磕绊绊读完高中再没考上大学。
好在庄绍点儿也不像他爸。他长相像他妈,小时候粉雕玉琢个奶娃娃,长大后出落得又高又帅。性格像外公,十几岁年纪已经是个大人,沉稳内敛,重情重义,肩膀扛得住事。
要不是外公病逝,娘要嫁人,也许庄绍会直过着他殷实平凡生活。
想着这些,他在凉风中渐渐清醒过来。
其实钱包里那位不是什姐姐,是庄绍妈。庄绍他妈庄莹怀上他时候十六岁,年后生下他,到现在也才三十三,所以看着像他姐。
不过庄绍从小没喊过她“妈”。
不管是那个年代还是现在,十六岁怀孕都是桩惊天动地新闻。庄莹刚怀上,糟蹋青春少女同窗男生就跑,被家长送出国门当缩头乌龟,接下来十七年再没露过次面。
庄家有钱,背景深,庄绍外公当时还配有警卫员。这种家庭出这种女儿,她爸气得差点拿皮带把她勒死,可部队医院哪是能随随便便打胎,拖来拖去庄莹肚子就大。
整整几天几夜她爸没合眼,每天晚上坐客厅抽烟,悔恨自己因为工作忙疏忽女儿教育,也痛惜女儿即将被改变下半辈子。思来想去,最后想出个折衷办法。
“喂,发现你很不爱说话啊。”孟野勾着头问。
“是。”
“是啊,你看从你早上出现到现在,咱俩说话两只手数得过来。”
走到人行横道,庄绍伸脚踢开地上石子,然后耐心等待红灯,“不是故意。就是觉得这呆着也不错,不想费心找话题。”
孟野笑。
“回雁岭。回老家去生,生完带回来就说是跟你妈种,让孩子管叫爸,管你妈叫妈。”
“那哪成啊!”她妈吓得半死,“你个当兵退下来哪能不管计划生育?这要是让人知道举报到连里,往后前途还要不要啦?”
“都四十好几要前途干什,早退晚退都是退。”
“可是——”
“没什好可是!”她爸当即发号施令,“女儿前途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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