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闻言有些失神楚珩,顿顿,又道:“别人惹陛下生气,可以打,可以贬,可以杀,怎罚都行。但是你,你让陛下怎办呢?他只能不理你几天,等你去跟他认错。”
楚珩敛回视线,低声道:“知道错,不该在身份上直欺瞒他,当初在宫里,明知有错却迟迟不敢和他坦言。后来到鹿水受伤,他奔波劳累几宿未眠,不想让他担心,就……”
楚珩话说半,垂下眼睛。
凌启听言却摇头,心说当初知你是东君,陛下都没有气那久。
凌启叹口气:“他来鹿水,是收到你受伤消息,而不是因为你瞒他身份又逃跑。漓山山花也好,大乘东君也罢,你都是他喜欢人。你之于他重要,早已经超越你是谁。”
能……也不愿见。”
话中似有微微颤音,他垂着眸子不知所措,凌启轻叹口气,点点头说:“是生你气,时半会儿不想理你。”
楚珩敛下眉目攥紧手心。
“但要说不愿见你,”凌启看着他,继续道,“方才膳房递食单,请示午间膳食。”
楚珩微微愣。
“你喜欢他,他知道你会回去,胸有成竹当然坐得住等你。但是你受伤出事,他就定坐不住,不见到你心不能安。你再强大再能扛,该担心你人也还是要担心你,他想知道你安危,知道你哪里疼,如此方能想办法。”
“他是皇帝,譬如这次,若早知你内息乱成那样险些伤及根本,他必会带你回永镇山川,你师父不来,他也会想出别办法。你不想让他担心,越瞒他,他反会越担心,知晓后也越心疼和生气。他不怕奔波辛苦,他怕你
现下还不到巳正,若在宫里正是皇帝召见朝臣、议事理政时辰,御膳房是绝不可能近前打扰。如今虽在鹿水别业,但早膳后陛下就在理事,外头值守都是天子影卫,不会不知规矩,随意放庖厨进去。
凌启说:“鹿水地处隅,能采买置办东西十分有限,且这趟微服出行,庖厨都是就近找,比起宫里御厨,手艺难免粗陋,又不知你口味。你现下正需调养,陛下就吩咐膳房每日提前将采买单子呈过去,他亲自择选,过目后再叫他们烹调。”
楚珩想起这两日桌上那些寻常简单却又格外合口菜肴。别业不像在宫里,只需吩咐声,御膳房和太医署自会安排妥善,出门在外,要想尽善尽美便得亲力亲为。
楚珩回头望眼书房里那道身影。
“生气是真,不理你,是罚你,同时却也罚他自己。不见你,那是假。”凌启话音笃定,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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