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波别苑是成德皇后当年陪嫁,坐落在玉泉山脚下,倚着温泉而建,年四季风景如画,是散心修养好去处。
凌烨从前没那个闲心来这,如今和楚珩起,才知“山中不知岁月改”是何等人生意境。
过年这段时间朝中无事,帝都城中风风雨雨也吹不到别苑这边来。
大年初六,宫里新进批胭脂水粉。后宫没有妃嫔,太后太妃们上年纪,这些玩意用不多少,往年大多都赏给外命妇。凌烨今年没在宫里,内廷司索性就将这批露凝香、螺子黛全送到枕波别苑,以询问如何分赏。
凌烨看几眼,随手拧开只盒子,清浅香气萦绕在鼻尖。这胭脂名曰“露凝香”,是极为难得珍品,九州年总共就产这点,全在这儿。
你给那杯。”
凌烨不信,看向旁正在吃蜜瓜清晏。楚珩根本来不及阻止,大白团子天真而实诚地点点头。
凌烨好整以暇地看着楚珩。
楚珩辩解道:“元旦喝杯屠苏酒,不是理所应当吗?”
“应当,但是你前几日旧疾复发都还没好全,这快就忘当时怎和保证?”①
凌烨看着掌中沁人心脾寸丹艳,忽然间想起什,眉目舒展开来,轻轻笑笑,对高匪吩咐道:“留下斛。”
“剩下,柔则正在议亲,送些去镇国公顾府,今年回来帝都公主们也都分分。另外,单独赏几斛给阳嘉那丫头,小姑娘年纪不大,却都知道‘女为悦己者容’,初二在姑母家见到这小表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找个郡马。”
凌烨摇头失笑,又指另外几斛胭脂眉黛:“这些派个人送去露园。”
楚珩正在旁裱画,凌烨这几天在枕波别苑闲着没事,继续画起那十二幅花令图,如今只还有正月梅花和三月桃花未曾动笔。
楚珩说不出话。
于是中午吃饭时候,凌烨再倒屠苏酒,连大白团子都分浅浅小盏,他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最后靠软磨硬泡才讨半杯酒,何其艰辛。
翌日,凌烨轻车简从带着楚珩和清晏起去城外枕波别苑。
出皇城前,路过长宁大长公主府,凌烨进去拜访姑母。今日大年初二,按年节风俗,该是出嫁女回娘家日子。但天家血缘淡薄,凌烨也就能和长宁有些情谊在,除此之外,还有个远嫁宛州妹妹,是惠元皇贵妃女儿,从前和凌烨感情还不错,只是因膝下幼子生病,清和长公主今年未能回来帝都,凌烨与她,也有好几年不曾见过。
在长宁大长公主府上坐半个时辰,他们方才启程去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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