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会上怎说?”敬王问。
“还能怎说?”太后道:“慈福沾被,当海宇同之’,这是皇帝原话,他把‘孝’字旗扯在前头,满座公卿大臣,谁能说出个‘不’来?”
“当日散朝,底下人就传话过来,皇帝在宣政殿上把哀家捧得高高,太后千秋赐福天下,这话说得多漂亮呐,哀家能说什?不只得认,甚至还都得念他个好!毕竟开恩科、兴教化,这可是皇帝给哀家揽‘大功德’,是恩泽九州大好事!”
千秋朝宴没能如愿设在紫宸殿,如今自己寿辰还被皇帝用作科举加试名目,无形中反倒遂皇帝意,太后自然满肚子气。
大胤建国伊始,便是论品取士。世家著族势大,人才九品,上三等历来只出士族。
敢让父皇对他有丝毫失望。于是夜夜挑灯习练,笔划,写到手指酸胀几乎握不住笔,也还是得继续。不敢停,也不能停——
那是皇帝赏恩典,不容他学不会。
他们这些皇子,在先帝面前口称“儿臣”,但却并未感受过父亲慈爱,没有谁敢在先帝面前任性。他们与御座下大大小小王侯公卿样,从来都只是臣,“儿”只是给每个人争夺皇位资格。
只可惜先帝英年早逝,这些资格后来就成祸乱源头,成九州山河大地上,他这个新皇必须要亲手去填平沟壑。
“陛下,敬王往太后那去,慈和宫那儿要不要派人悄悄看着……”
几十年前,烈帝改制,在保证各世家嫡脉上品入仕、另再可推举三名贡生免院试、州试、会试,直入殿试前提下,开三年次科举,设明经进士科。从世家林立康庄大道旁,硬生生地给天下寒门学子辟出条“登天子堂”羊肠小道。
但这条小道,终归抢世家大族利益,辟得甚为艰难,每走步都是掣肘重重。朝
“不必,”凌烨打断高匪话,淡淡道:“想也知道会谈些什,前两天宣政殿大朝会上,朕说明年要开恩科——”
慈和宫,宁寿殿。
钟太后近两年未曾见到儿子,自是难掩激动,敬王去敬诚殿觐见皇帝时候,敬王妃钟仪筠便先过来陪着她。待敬王过来,母子二人番问好叙旧,足足过小半个时辰,才开始说起正事。
殿里未留人,慈和宫是太后地盘,内殿外间候着,更是她从前为妃为后时身边伺候老人,自然不用担心有皇帝眼线,说话也没那多顾忌。
“前两天大朝会上,皇帝借着给哀家庆祝千秋整寿名义,说天下共庆,明年开春要加恩科。”太后抹着茶杯盖,沉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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