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她没睡醒?去慈和宫送册皇历,好让太后殿下看看今夕几何。”
今日是冬月初八,苏朗陪萧高旻起进宫面圣请安。
永安侯府这位嚣张恣意世子爷总算规矩回,穿上正式勋贵朝服。
不正经反倒变成苏朗,楚珩过来敬诚殿时候,陛下正在西暖阁里与宜崇世子下棋,苏朗穿着袭劲装武服,闲散散地坐在案几旁端着小碟吃茶点,怎看都不像是外出回京后前来面圣该有样子。
苏朗眼看见楚珩,将桌上盏玉露团端到对面,对楚珩笑道:“给你留,现做玉露梅花煎,刚才要吃陛下都没给。”①
翌日天气大晴,前天夜里下雪渐渐开始大片融化。雪水沿着瓦檐上结成冰棱子淅沥沥往下滴落,宫道两旁有成列宫人正忙着清理隔日积雪。
敬诚殿掌殿高匪指挥完宫人扫雪,看看日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就从靖章宫出来,路路过紫宸殿、宣政殿,跨过半个紫微城再往南走,就到九重阙前廷中外朝——太微城,这里是大胤中央台部府司诸官署所在地。
高匪径直进尚书台,迎面恰好就碰见礼部侍郎。
李侍郎眼看见他,迎上前去客气笑道:“高掌殿怎亲自过来,可是陛下有旨?”
高匪往明间屏风后扫眼,笑着说道:“旨意称不上,不过确实是有事。太后殿下昨日驾临敬诚殿与圣上谈论起千秋朝宴设在何处事。陛下意思是此次千秋既是太后寿诞,又是朝廷盛事,兹事体大,不便自己个人拿主意,该与百官们同商定。”
凌烨个眼刀飞过来:
“圣上思及朝廷宴飨、礼乐典制等应事宜,皆由礼部主持,所以还请礼部诸位大人直接至慈和宫与太后殿下仔细商议。等凡事议出章程来,呈报给陛下即可,陛下身为人子,当然希望凡事尽善尽美,只要与太后商议过,陛下那里断无异议。”
李侍郎看着满面笑容,话里却满含机锋高匪,心里不由“咯噔”声,余光往屏风后瞥眼,试探着问道:“敢问掌殿,太后可有提起过打算将朝宴设在何处?”
高匪笑笑,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支着耳朵余光看向这里众人,缓声缓气地吐出三个字:“紫宸殿。”
烫手山芋扔到怀里,扔不得也拿不住。李侍郎心口窒,顿时觉得头都大两圈,明间里众人频频朝屏风后看去。
李侍郎正对着高匪意味深长笑容,也不好随着众人视线乱转,他这厢正犹豫着,不知该怎接这话,就听屏风后终于传来道他期盼已久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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