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楚珩将朱砂墨研磨好,才刚收拾好墨锭,便有殿前侍卫入内禀报:“启禀陛下,嘉勇侯世子徐劭、武英殿天子近卫徐勘奉旨请见。”
凌烨容色骤沉,缓缓抬起眼帘,然后冷淡地“嗯”声,却没说宣进,抬手便让侍卫退下。
在正殿里值守宫人侍卫见此场面,立时回想起昨日午后那令人胆颤凝重气氛,心全都高高地吊起来,低垂着眉眼,敛声屏息。
楚珩视线落到正殿御案前金砖上,又抬眸看眼此刻帝王威仪俱显陛下,由此可见,方才那句“跪着舒服”是为谁准备着。
凌烨就站在御案前,慢条斯理地将红木托盘上折子悉数翻遍,然后又与楚珩研究番朱砂墨色问题。
先帝皇长子,后来同样成嫡子,却也不过只是得封齐王,最后践祚依然是顾徽音儿子。
成王败寇,棋差招,步步差过来,就成今天这个局面。她长子伏诛,家族遭戮,如今纵使再不甘愿,也得承认,至少在现在,这九州之主是别家人。
太后拨几颗佛珠,敛下满心忿恨,目光在楚珩身上转几转,不再说什,雍容昂首往停殿阶下凤辇走去。
凌烨懒得再做什恭送母后虚礼,转过身带着楚珩进殿内,但是却没去往日批阅奏章内书房,反而径直来敬诚殿正殿。
高公公从书房里捧着沓奏章放到正殿面南御案上,楚珩见状微有些纳闷,凌烨看他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正殿里跪着舒服。”
如此过小半个时辰,凌烨终于朝殿外方向瞥眼,对楚珩道:“你来。”带着他绕到龙椅背面屏风后。
山河地理漆金浮雕屏风后景象,与庄严肃重正殿颇有些格格不入,铺着厚厚织锦羊绒地毯,红木案几上放着各色果子点心、清茶热饮,甚至还有碗与昨日晚膳桌上样桂花酥酪。
“清晏来敬诚殿时候喜欢藏在后面偷吃点心,后来这便成常例。”凌烨轻咳声,顺着楚珩错愕
楚珩望着脚下平整冷硬、光可鉴人金砖,心中微动,忽然想起点别事来。凌烨不再多言,只让楚珩起过来研墨。
楚珩折起半截袖子,执着朱砂墨锭转腕。凌烨站在旁看会儿,伸手取过水盂和小铜勺,帮忙往砚台里添水。
他目光盯着楚珩手,自己手上却没仔细没留神,水珠接连落进砚台里,墨色顿时晕染开来。
楚珩“嘶”声,用手肘推推他,皱着眉头,说:“陛下不要捣乱。”
“哦。”凌烨理亏,闻言只好放下水盂站在旁默默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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