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朝奏章有着不同封色,分成奏事、陈情、谢恩、贺表等。奏事折子按照军政财农、各部各司又有细分。皇帝亲政后,朝堂上便有明令,但凡上奏,多余套话废话律不许讲,开门见山陈情禀奏即可。
楚珩磨会儿墨,见陛下只看奏事陈情折子,其余奏章全叠在旁摞成沓,碰也不碰下,不由多看两眼。
凌烨头也不抬,忽而道:“去帮朕看遍,若都是些虚话套话没什要事,便不用再禀。”
楚珩怔,迟疑会儿:“可臣来看,不太妥当罢……”
“你是御前侍墨,哪里不妥?”凌烨笑,“不然要你在这儿做什?研墨吗?”
皙掌心犹然带着三道红痕,侧身从御案下小格里取方玉盒。
沁凉药膏涂在手上,楚珩扭过头来睁开眼睛,见陛下神情专注,正耐心细致地将药膏揉开,抹在他掌心泛红之处。
那药膏初初涂到手上是凉,在掌心揉开来时候却变得温热。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因十指连心,暖烫感觉路传袭,连着心口似乎也有些微微发热。
其实陛下打得不很重,倒也并非不能忍,只是笔杆刚敲在手上时觉得刺痛,三下而已,缓会儿就过去。
楚珩心绪纷乱,胡思乱想气,直到听见陛下说“好”才恍然回神,缓缓地收回手,目光微微闪躲着,小声道:“谢陛下。”
御前侍墨当然不是专门给陛下研墨,和集贤殿擢选出侍读学士样,都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时,在御前协办相应事宜人。有时也会书议朝事,偶尔还要经陛下口述,在奏章上代笔书写。相较侍读学士,御前侍墨在敬诚殿时间还会更久些。
楚珩从御案上取过那沓奏折,凌烨见他面上疑难之色不减,便开口道:“这些折子大多无关紧要,你先将何人禀奏何事简要记录下来给朕看。你分拣查看过遍后,影
凌烨“嗯”声,将药膏放回原处,转身刹那,他目光微沉,不动声色地摩挲下指尖。
抹药时候他看过楚珩双手,也触摸过。那双手,手指修长,指节有力,两只手虎口和指腹都有薄茧,是习武之人掌上特征,并不像是不会用剑人该有手。
他暂且按下心中疑虑回过身来,见楚珩抱着方才抹药手,视线直盯着看。他唇边微微噙点笑意,指着侧边楠木圆凳道:“坐吧,给朕磨墨。”
楚珩这才收回看手目光,慢吞吞地依言坐下,垂眸拾起搁在砚台边朱砂墨锭,转腕轻而慢地磨起墨来。
凌烨端坐在御案后,提笔继续批阅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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