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陈严刚到,人还坐下就听他们七嘴八舌。
“他这回算是火了,以后不愁没本子写了。”
“这还写个屁的剧本,直接去带货就行了,一场十几上百万,傻子才写剧本。”
“他这是不是也算开创先河了,编剧里第一个靠脸吃饭的。”
“卷生卷死,这年头拿笔杆子的也得靠着抛头露面才能出名,都什么事。”
任钦鸣已经哑然抬起他的腿:“……这房子就是给你和阿姨买的。”
他的父母高中离异,各自成家,如果不是阮颂和阮妈妈还管他,最后可能连一本都上不了。
不要说弄脏沙发,他巴不得把这里地毯、餐桌、床单、浴室……一切能弄脏的地方全弄脏。
…
陈严这几天不管干什么,耳朵里听的都是阮颂。
分。
阮颂一开始说不知道,后来说没想好,再后来才让他碰上高兴的日子就想起来问一问,说不定哪天心情好就成了。
而他们大二,任钦鸣的二十岁生日那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任钦鸣尝试出道当演员,跑了无数个剧组,终于争取到了第一个角色。
阮颂从大一只是偶尔帮把手,到那时候正式被袁印海收编进工作室,成为关门大弟子。
“谁啊?阮颂吗?”陈严这几天持续感受阮颂在他面前藏着任钦鸣的快感,甚至品出了点背德的刺激,继续装不认识道,“说不定人家志存高远,就爱写故事,不爱干别的呢。”
几个老同学哈哈一阵笑:“那我们谁不是爱写故事才在这行蹲着,但也得有饭吃才行啊,都快饿死了还谈喜欢。”
又有人说:“老陈你是得亏了你那个社恐室友,有活自己不去,推着让你去,你要对人家好点听见没
上班开会,阮颂;
下班和同事出去聚餐,阮颂;
完了和好久不见的大学同学见面聚个餐,还是阮颂。
陈严跟阮颂不一样,正儿八经艺术生考全国TOP的传媒类专业院校上来的,和孙凯孜差不多。
几个老同学时不时就要凑到一块念叨念叨各自近来稀碎的生活,以及还准备在编剧这行坚持多久。
两人的人生双双出现关键转折点,好像一切都即将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关于“未来”第一次有了明晰的路,却又一切时机都错了。
任钦鸣想不到成为公众人物、当演员,占据的不仅仅是他的精力和时间。
阮颂更想不到一把将他带入行的恩师,扭脸就会变成压榨胁迫学生的伪君子。
落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清冷的月光照在阮颂光洁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莹白的冷光。
他垂首摸了摸身下像是发出某种信号:“弄脏你的皮沙发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