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在沙发上坐会儿,然后整个人仰躺下去。
头发还是湿,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鬓边,对比之下,他脸也就显得格外苍白、瘦削。
阴影盛在他眼窝处、鼻翼下,还有笔直锁骨上方,他几乎静止成个雕塑,直到许久之后才动动——
许辞略侧过头,看向苍灰色茶几上玻璃杯里水。那是他刚才端给祁臧,祁臧还没来得及喝。
把车开出小区,祁臧减缓车速,望眼这片小区。
如此,掀衣服看腰上红痣还在不在,已经没有意义。
既然嘴上他已不肯承认。
自己又何必逼他?
两人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打破僵持是通电话。
影音室里,半截塞在裤子里白衬衫被雪亮灯照上层光晕,隐隐可见下方那截光滑白皙后腰。
祁臧保持着即将掀开衬衫姿势,迟迟没走出下步。
似乎察觉到什,许辞握紧拳头松开,也没有挣扎,就那背对着祁臧静静站着。
接下来很长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这方不算大空间内时只剩两个人呼吸声。
其后祁臧手到底放下去。
凌晨高管公寓漆黑片,只有许辞那栋房子还亮着灯。
望见这幕祁臧有种奇怪感觉,就好似他在漆黑海里航行,偶然遇到艘亮着灯渔船。可那灯火已摇摇欲坠。
心脏狠狠酸,祁臧再侧头,看眼公寓对面大楼,那是清丰集团总
“什?知道,通知队里人,马上回去。”
接完电话,祁臧迅速放下手机,拿出钥匙帮许辞解手铐。
“有点急事,回队里趟。还有……嗯,你说得对,认错。这段时间打扰。抱歉。”
留下这句话,祁臧起身离开。
祁臧离开后,偌大影音室顿时显得空空荡荡,灯光都仿佛变得更加刺眼。
他今天原本也没想逼着许辞承认什,忽然被下安眠药事情实在让他时有些火气,不管不顾做刚才举动,可他到底克制住。
许辞是个很注重隐私人,上大学时候,在大澡堂子里洗澡他甚至还会拉帘子;大夏天在宿舍,男生们光膀子、不穿上衣都是常事,但许辞从来穿得很规矩。
跟他不熟时候,祁臧觉得他龟毛扭捏。后来他倒是护着许辞不让人看。
许辞既然能改变形容样貌,点掉两颗痣再容易不过。但他身上这两颗痣,不太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大腿那侧。
所以祁臧停动作,是因为忽然意识到——如果他真把痣去掉,他就是早就想好连自己都会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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