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摸到手边盲杖出病房,走廊上护士看到要过来扶他,问他去哪儿,盛明谦问护士看没看到之前“六楼那孩子”。
护士早就把“六楼那孩子”给忘,不知道盛明谦在说什,还问他是哪个孩子,可以帮忙去找找。
盛明谦叹
饮水机在烧水,嗡嗡加热声很清楚。
“盛先生,您家过年有没有什习俗啊,们家年三十晚上要吃饺子。”
“们年三十晚上也吃饺子。”
“医院食堂今儿晚上直开着,待会儿去给您打份饺子吃。”
“谢谢。”
“没什,就是想说句,新年平安,……先走。”
那孩子来得急匆匆,走得也急匆匆,说完没多停留,转身就走。
病房里饮水机上没水,护工搬着水桶回来,男孩儿出去时候正好撞上护工肩膀,护工肩膀上扛水桶掉在地上,咚声,吓他们跳,好在水桶没坏。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儿往后退步,扶着门框个劲儿对着护工鞠躬道歉。
“怎瞎跑啊,看着点儿路,这大过年……”
孩子是年三十晚上来。
“盛先生……”那孩子应该是跑着来,站在那直粗喘,声音还是哑。
盛明谦没觉得惊讶,他之前就总有种感觉,觉得自己还会再遇见那孩子,病房里电视还开着,春晚歌舞表演听起来很热闹。
“你来,你好吗?听他们说你出院。”
“好,就是来看看你……新年快乐……”
“您想吃什馅儿?”
“随便什都行。”
“猪肉白菜?”
“可以……”
水烧热,护工给他倒两杯水,拎着饭盒出去买饺子去。
“对不起……”男孩儿又说遍对不起,把地上倒水桶扶正,溜烟就跑。
盛明谦想开口叫住他,犹豫那几秒钟里,已经听不到走廊上越来越远脚步声。
护工换好水,揉揉肩膀:“盛先生,您再等等,水马上烧热再给您倒。”
“好,谢谢。”盛明谦随口应句,耳朵还对着走廊。
他心里总有种不踏实感觉,男孩儿年三十晚上跑过来,就跟他说句“新年快乐”跟“对不起”,头句可以理解,那句“对不起”太莫名其妙,没有缘由。
“新年快乐……”盛明谦笑,“外面冷吗?”
“冷。”那孩子深吸几口气,搓搓手,“你年夜饭,怎吃?”
“朋友送过来。”
男孩儿站直身体:“对不起,盛先生……”
盛明谦滞:“为什突然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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