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把那块刻着杜尽深名字水晶挂扣还掉,而是自己留着,放进钥匙,睡前压在枕头底下。
躺在床上发呆时候,他想,他只是舍不得为这个小物件曾经付出过汗水和艰辛。
出于某些不可言说虚荣心,他总是愿意表现得看起来毫不费力,其实他心知那个奖项拿得并不容易。
九死生,惊心动魄。
在裁判官们几十双挑剔眼睛注视下侃侃而谈并不是件轻松事,何况他知道他们组员上交论稿有个地方其实出差错,但他检查出来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上场,因此难免就带上丝心虚。
可上面挂钥匙,明明是自己。
所以……是杜尽深把他们两人挂扣调换?
这算什。
杜尽深床帘透着丝微光,他应该是还没睡,在床上看书。
程幻舟想想,还是走过去,隔着帘子拍拍对方。
这天程幻舟临睡前在整理明天东西时,忽得发现自己常用钥匙扣挂件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太样。
这枚水晶扣用久,表面本来有好几道明显划痕。
有次被他骑车时候这小家伙还从口袋里掉出去过。
他路骑到图书馆时才发现东西不见,只得原路返回,寸寸蹲在地上搜寻。
他几乎找遍校园里途经所有地方,才终于在个不起眼生满杂草角落找到它,却遗憾地发现这脆弱挂饰破损只角。
他听到自己剧烈如鼓槌心跳,听到身边杜尽深心跳。
然后他们胸膛搏动频率最终变得同步、致,起共振
杜尽深伸出手,自动送上门来程幻舟躲闪不及,被他逮个正着,手捏在对方掌心。
程幻舟心里突,到底顾念着这里是寝室,没敢出声太过,他仰着头,将钥匙扣举到杜尽深面前,压低嗓子轻轻地道:“你东西,落这儿,麻烦拿回去。”
杜尽深看他眼,淡淡说:“送你。”
杜尽深副毫无所谓样子,随即不再回复,拉上床帘。
程幻舟其实大可以把东西拿下来扔在杜尽深桌上,不知为何,他却还是没有那做。
这种独无二定制物件,自然是没法修复。
起初他还很珍惜地使用,但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那次摔坏之后,他反而渐渐无所谓,也不再爱惜。
而现在他握在手里这枚水晶扣,却光滑平整如新。
程幻舟定睛仔细看,才发觉里边那刻着串小字,不再是他自己名字,而是另外三个字,“杜尽深”。
程幻舟愣愣,时间,他以为自己拿错杜尽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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