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年平日里是不带戒指的,杜明旭一时间看着这枚熟悉的指环怔住了。这是杜熙宇出事前,一家人最后一起出去旅游时,杜熙宇在埃及特意找当地匠人定制,他还神神秘秘说,等回来,他要将这个戴在爱人手上,就戴在左手无名指。
杜明旭一度好奇追问,杜熙宇却泯然一笑,说,很快我们就会见到了。
那一次回来,在机场确实是江继年在等待接机,只是他……
杜明旭布满血丝的眼球再度被泪水浸透,眼眶也肿了起来。
在古埃及,人们习惯将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因为人们认为左手是靠近心脏的,而左手的无名指连接的心脏的血脉被称为爱情之脉,可以受到上天的祝福。
杜南峪的卧室很大,尽管是夜晚,但窗户依旧大开,凉风吹动窗帘灌进来,顺着江继年衣襟吹过。一张灰色的大床摆在墙边,床单被套没有任何装饰。
江继年走到窗边,弯腰拉开枕头,就如同杜南峪所说,枕头下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江继年垂眼看着,并没有着急去拿。
“杜叔叔。”他背对着身后的肚明旭,头也不抬,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你兜里的东西。”
他好像随口聊天一样说的十分平淡。可杜明旭听到后直接受了刺激,赫然将进房间后就揣在兜里的手掏了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划破衣兜刺出,杜明旭双手握紧刀柄正对江继年,眼圈通红。这一切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在起初悲痛过后,又恍惚怀疑遗嘱的真实性。
一向疼爱杜南峪的杜熙宇怎么会留下要杜南峪命的遗嘱。
“杜叔,熙宇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江继年往前走了半步,主动超杜明旭竖在身前锋利的刀尖走去。“他眼中的父亲,慈爱、公正、毫无偏袒……”江继年每说出一个词,杜明旭的心就好像被刀剐了一片,自杜熙宇死后,他开始袒护发疯的杜南峪开始。他就已经不是儿子所尊崇的那个无私严明的父亲。
刀尖在杜明旭颤抖中划破了江继年胸口的西装,
“我只问你一件事!”杜明旭大概真的被逼疯了,低着哭腔嘶吼问:“那份遗嘱是熙宇留下的吗?”
“是的。”江继年回过身。
“你要怎么证明。”人在极端情况下往往会忽视平日里的道德底线,生出名为迁怒的情绪。杜明旭的情绪很不稳定,握刀的手从指尖到手腕一直在颤抖,随时准备捅过来跟在法庭上宣读遗嘱的江继年同归于尽。
江继年眼皮往下垂了垂,随意地笑了,抬起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金色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芒,似乎是在跟刀刃上的冰冷寒光对峙。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