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剪刀,低下头,而后又慢慢蹲下身,两手还搭在洗漱台边,仿佛在寻找个支撑。
他蹲很久,双肩隐隐颤动。
切都结束,不再有相互折磨,不再有彼此猜忌。他这具疲倦身体和压抑灵魂终于都得以解脱。
可是痛苦仍然那真实。大概因为路白菲太认真地爱过祁嘉,爱到渗入血肉程度。所以分别犹如刮骨,令他痛不可当。
他蹲地不知多久以后,终于,很轻地念两个。
四周明明那安静,他脑中却泛起很多声音,字字句句,重重叠叠,细想来全是祁嘉说过话。
“哥,要不今晚就住家吧?”
“对不起,哥,真很喜欢你。”
“你头发可以留长,不能剪短。”
“哥,你陪起回家吧?”
轻喟道,“回家再看吧。”
路白菲带着这封信返回家中,像往常样,换鞋,洗手,走进卧室,脱掉厚重外套。
他在床边坐下,慢慢撕拆信封封口,从中抽出张纸质很好淡蓝色信纸,几行熟悉字体随即映入眼帘。
“对不起,哥。”这是顶格第句。
“如果可以,想给你写封长得足以弥补所有错误信。”这是第二句。
“祁嘉。”
四周那空旷,话音散去,无人应答。然后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摔碎在大理石地砖上。
从此以后,路白菲是路白菲,祁嘉是祁嘉。
那些温柔、残忍、纠结、滚烫回忆通通封存。他们再没有互念名字资格。
他们爱过场,有如浮生大梦。这刻梦醒,此后形同路人。
“如果生日当天你不到场,们就分手。”
路白菲看着镜子里自己,抬手把发髻解,任由黑色发丝垂落下来,然后俯身从洗手台下储物柜里找出把剪刀,开始慢慢给自己剪头发。
最初选择留长发,也许是因为他也有过并不明显叛逆期,想让自己与众不同;又或者是觉得长发能带来更多创作灵感。
后来,则仅仅是因为祁嘉喜欢。
路白菲用几分钟,没什章法地把长发全部剪掉,洗手槽里很快落满黑色碎发。
“但知道,你不需要再做任何事。你只想到此为止,重获自由。现在你已经拥有,以后也不会再被打扰。”这是第三句。
“提过那些荒唐要求全都作废。希望你从此过得很好。”
信不长,就这样结束。
路白菲也没有花时间再看第二遍。
他拿着信纸,手搭在膝盖上,又在床边坐几分钟,然后站起来,走进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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