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夜看着他背影,渐渐从各种情绪之中平缓过来。他明白白辉意思,白辉在给他机会,让他接受这切,用最平静方式告别。
他们没有认真地道过再见,他们总在明里暗里纠缠。白辉可能早已累、厌倦,周朗夜永远在错误时间表达错误感情。
周朗夜看见白辉正试图把只慢炖锅抬起来。那应该是他早上出门时预设煲汤模式,现在回到家里,汤已经好。
他知道白辉右手不能使力,于是快步走过去,站在白辉身后,两手从后面伸出,帮他托住汤锅,转而放在旁台面上。
厨房空间很有限,他们两个人这样前后站着,已经有点侧不开身。
与白辉之间不过短短两步之距,若要说是千山万水,也不过如此。周朗夜身边多得是唾手可得人和事,但那里面不包括白辉,白辉已经是遥不可及段回忆。
周朗夜先前那句话是对。只要他松手,他们就散。
白辉又把护腕戴回去,他并不想真伤害周朗夜,只是要他知难而退。
白辉不再是那个漂亮干净十六岁男孩。他被仇恨、欲望、不单纯人心、还有各种算计次次鞭挞,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如果周朗夜把他找回去只是出于缅怀过去,那周朗夜必然要失望。
周朗夜往前走步,白辉与他离得更近,近到周朗夜伸手就能把他揽进怀里。
周朗夜两只手撑在灶台边,轻轻圈住白辉。
白辉没有转过来,仍然背对他站着。周朗夜视线从他小巧鼻尖滑落至诱人唇珠,又游移到瘦削下颌、隐现锁骨。白辉没有侧目,他看不到男人喉结滚动,只是听见那道磁性半哑声音响起,“在大学时读过AlbertCamus写《局外人》,里面有句话至今还记得:不被爱只是不走运,但不会爱则是种不幸。”
白辉侧脸条线优雅俊秀、脖颈细长,在周朗夜想象中白辉曾有过,时至今日仍然保有温柔昳丽,这刻都对周朗夜展露无疑。
“对不起,不懂怎爱人,做得很差劲,总是在伤害你。”周朗夜诚恳地道歉。他
这次白辉没有躲,他既然让周朗夜进家门,就想好要怎送他出去。
他问周朗夜,“你吃晚饭吗?”——声音很和缓,刚才那点展露伤口时尖锐也已消失。
周朗夜微怔,好像下子没有适应这家常对话,继而说,“还没。”
“觉得你瘦。”白辉没有掩饰对他关心,“煲汤,你喝碗吧。”
然后就朝着那间更为狭小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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