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刻,只勉强睡三四个小时周朗夜走出书房,因为担心白辉情况,他推开卧室门进去查看。
白辉睡着,两米宽床,他抱着被子睡在小小角,是缺乏安全感表现。
周朗夜蹲下来看他。六年多,那个曾经缠着他要出门兜风同观影漂亮少年,如今已从戏剧学校毕业,不久就要过他二十三岁生日。
睡梦中白辉呼吸轻微,看起来有种病弱乖顺。那些冷漠与伪装都不见,他好好躺在周朗夜眼前,颈间戴着项链,手上有圈婚戒。
周朗夜慢慢伸手,在他脸上很轻地抚下。动作是温柔,眼神却无端地冷。
窟窿。
他想起很多事,大部分都与白辉有关。有些是清晰,有些则很模糊。他知道自己该放手,他们之间只剩下无法自拔相互折磨,过去几个月里,周朗夜以白家为要挟,已经勉强白辉做过太多令白辉再受伤事。
爱对于周朗夜和白辉而言,很像是某种时机错误偏执。起先是白辉不求回报执着,而周朗夜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心;而后演变为周朗夜无法释怀意孤行,而白辉心只想逃离。
烟快要燃尽时,窗外忽然远远出现抹身影,周朗夜先是吓跳,旋即才认出那个人是白辉。
因为穿着白色T恤,在黑暗花园中难免显得醒目,白辉并不知道楼上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不会让他离开,周朗夜暗忖。
白辉是他养花,年四季不论凋零绽放,都只能收藏在周朗夜花园里-
这大概是周朗夜这生做过最错误决定。
实际上,他人生前三十年做过为数不多错误决定几乎都与白辉有关。
他向引以为傲预判和决策力在白辉面前好像通通失效。白
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门,积攒太多压抑和疼痛把白辉压得喘不过气来。困倦到极致人,反而无法入睡,于是他忍着频频发作头痛,走到花园里想要透透气。
周朗夜在二楼窗台边俯瞰着园中切,白辉走到花圃个角落停住。那里种十几株长势不太茂盛小苍兰花。
那抹清俊身影蹲下去,愣愣地看很久花,蜷缩背影透出种让人心疼孤冷。
应该在把白辉彻底毁掉以前让他走,周朗夜再次想。烧到滤嘴烟头倏忽烫他手,他把烟扔进旁烟灰缸里。
大概过十分钟,白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走到旁长椅中坐会儿,熬到接近三点时,他离开花园。不多久,周朗夜听到隔壁卧室门发出开阖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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