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绕道大圈,再踏进恒鑫能源十九层,周泽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近
长久盲音过后,他听到语音信箱开始自动播放机主留言,“你好,是顾婵,有事请留言。”
斯人已逝,音容历历在目。
周朗夜在黑暗中想起很多事,有头无尾、荒诞不经、从国外到国内,从周家到顾家……压得他大脑沉钝,身体却越来越轻,好似漂浮在半空。
他直没有挂断电话,直到最后手机耗尽电量自动关机,他躺在地板上昏昏睡去。
周朗夜本性不是软弱恋旧人,被迫定居在温哥华这些年已经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事。只是顾婵走得太突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让他度怀疑自己回国决定是否正确。
即使下整夜雨,清晨天空仍然不见通透晴朗。
平州春天是具有迷惑性,好像戴着很多张面具。日历每翻过天,它都会变幻出另种样子。
周朗夜回国三个月,还是没能适应这座城市过于潮湿善变气候。
因为即将带领团队进行为期周路演,这几天他连续加班开会,忙得脚不沾地。
沈卓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准备出门,车钥匙已经拿在手里,沈卓在手机那头开门见山地说,“你要东西给你准备好。”
三个月不长,但也让他掂量出周家上下人心向背。沈卓既然说为他准备好,周朗夜出门时望望楼外阴沉天色,心想,那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朗夜开着黑色宾利在早高峰高架上穿梭,下高新区匝道口,他却没有照例右转去公司,而是直行向前又开两个路口,转到条小巷停下。
车停在巷头,他下车走到巷尾,挤在早起食客里往低矮小餐桌边坐,扬声要碗豆浆个煎饼。
他父亲周泽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公司,他却坐在这里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手机在裤袋里嗡嗡作响,周朗夜充耳不闻。
周朗夜比他更简洁明,“好,晚点联系。”
多句闲聊也没有,说完他们就各自摁断通话。
周朗夜把尾号为1817号码切入静音模式。这是他私人手机号,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沈卓是其中个,另个则是他母亲顾婵在世时用过号码。
周朗夜离开温哥华前天,给那个十位数手机号预付五年话费,总共三千加元。
最近次拨打这个号码是在他回国两周后。那晚他从夜总会出来,喝很多酒,浑浑噩噩拖着西装外套回到这间空荡荡住宅,掏出快要没电手机看时间,突然萌生要给母亲打个电话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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