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回教室。从假山后绕出来,池宁迎面撞上谢诺,他连忙扶住,同时警觉地搜索谢辛身影,无所获。
池宁松口气,叫她别跑那急,容易摔倒。
谢诺葡萄珠似眼睛亮闪闪,喊池宁哥哥,又喊宋晓意姐姐,问他们在干什,能不能陪她起玩。
不等他们回答,保姆打岔,跟谢诺说得回谢家,谢川在家里等她吃饭。
她很瘦,哑着声音,平静面容下像是藏着暗流汹涌。
池宁看着她,总是请假又出现反常现象,以及好几次反锁着教室门出现在脑海。他有回晚上折返,看见宋晓意孤零零地蹲在教室哭,像挨打,问她又不肯说。
琐碎细节串上。所以宋晓意总是最后个走,就算跟他起出门,也会绕去卫生间让他先离开。
声乐课教室在走廊尽头,尽头有扇玻璃门,打开就是后院,进出方便。楼只有那间用来上课,其余要空着,要放乐器,下课后犹如荒地,又做吸音专修,完美霸凌场地。
池宁推测,“你在教室被欺负,所以你才不想……”
摸出那只笔,塞到宋晓意手里,声音放得很轻,“还记得跟你说直播吗?有人打赏,所以给你买个小礼物。”
宋晓意握紧笔,但还是没回应。
池宁像他哥在海里安慰他那样,轻拍宋晓意背,下下很有韵律。
“宋晓意,别哭,”他说,“明天再给你买支笔。”
眼泪“啪嗒”溅在笔盖上,颗接着颗,灰色羽绒服被洇湿,好不容易收住啜泣愈演愈烈。
宋晓意猛地打断他:“没有,你不要乱说!”
池宁吓跳,过会儿,绷着背脊才松下来。
路灯到点接连亮起,池宁挪动酸麻小腿,小声说:“你不反抗话,你哥会直欺负你。”
宋晓意怔住,沉默很久,应他:“知道。”
顿顿,又说:“走吧,该去上课。”
夕阳从树梢节节下坠,背阴处泛起冷意,谢诺大概在追兔子,脆生生笑时近时远,还偶尔夹杂着气鼓鼓“你不要跟着”。
是在跟保姆说话,池宁讨厌谢辛,但不得不承认他对妹妹发自内心宠爱,让人半步不离地跟着,有空就陪她玩闹。
他知道宋晓意也有哥哥,在这学架子鼓,但只会带头欺凌她。池宁撞见帮忙挡过,她哥不敢对他动手,就趁他不在时候进行霸凌。
谢诺似乎在朝这边跑,池宁想掩盖住她笑声,便对宋晓意说:“你被欺负对吗?”
宋晓意下意识瑟缩下,抬起头,露出湿漉漉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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