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吃过晚餐,溜达着去后院抱兔子,远远看见谢诺蹦跳身影,思及她哥冷脸,池宁拐个弯,走向少有人去假山角落。
假山水分充足,长苔藓,蕴养着细小生物,中空部分驻扎着蚂蚁窝,池宁爱看蚂蚁搬家,时常蹲在地上,看就是小半小时。
走近假山,池宁放慢脚步,似乎有人在哭,从哽咽到啜泣,伴随着猛吸鼻子声音。
池宁循声停在灌木丛旁,看见宋晓意躲在背阴处蹲着,羽绒服帽子盖住脸,肩膀轻微耸动。
以往这个点她还没来,池宁蹲到她身边,面露担忧,“你怎?”
梁行野语重心长:“池宁,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义务,你这种心态行不通。税费可以用来改善民生……”
“公民?”
太复杂他听不懂,梁行野简单概括,“指每个人。”
池宁:“可不是人啊。”
梁行野顿住,望着他眼睛,“你想当美人鱼吗?”
面逐渐失控,书房回荡着他起伏不定笑声,池宁低着头生闷气。
梁行野笑很久。牛奶杯温度流失在手中,池宁说:“你不要笑。”
笑声停瞬,而后又响起来。
“从动物频道上看?”梁行野揉池宁脑袋,“学得还挺像。”
池宁恼羞成怒,打掉他手,随即想起正经事,犹豫几秒,又将他手放回自己脑袋上。
宋晓意没理他,只是啜泣声变小,肩膀也不再耸动。
池宁便安静地蹲着,看木质栅栏缝隙里那棵黄白狗尾巴草,抖在风中,忽而弯腰坠落在地,风起,又继续抖动。
腿蹲得发麻,池宁从外套兜里
“不想,”池宁说,“那好吧,是人。”
提现后,在梁行野科普下,池宁对纳税行为有所解。他用拿到钱给梁行野买个杯子,也给宋晓意买枝笔。
去岑家上课时,池宁想着给她,看课表,发现她要晚上声乐课才来。
宋晓意在读高中,课余时间才能接受培训。池宁课程和她不样,更为繁多复杂,他们只重合声乐课和吉他课。
冬季天黑得早,傍晚时分,夕阳敛尽光芒,只余下高悬于空朦胧轮廓。
梁行野:“怎?”
池宁纠结地问:“为什要交税啊?”
他直播期间流量低,平台方不付薪水,主要靠打赏,攒到现在,收入倒还客观。但提现时显示要扣税,池宁打开个人中心给梁行野看。
他头像是梁行野随手给他拍,在咖啡店,手撑着脸等甜点,偷瞄梁行野碟子旁装饰繁复银质咖啡勺。
池宁翻出提示,咕哝道:“要扣好多钱,有点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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