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弯腰捡起沈归晚的手机,手机的屏幕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充电口往外流着水。
他按了几下开机键,手机毫无反应。
难怪打不通电话。
杜之年疲倦地闭了闭眼,把完全报废的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把染着血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将客厅的水渍拖干净,又拿着拖把去处理外面的痕迹。
杜之年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又从药箱里翻出一板胶囊,剥了一粒递给沈归晚,“可能要发烧了,把药吃了。”
沈归晚吞下胶囊,趴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他的呼吸声很重,杜之年轻抚着他的肩膀,“睡吧,我在这陪你。”
沈归晚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多久又睡着了。
沈归晚身上的伤口还在疼,睡着时一直皱着眉,杜之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掌心的绷带,确认伤口没有裂开渗血后才收回手。
坐在地上,将那几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拨到耳后,放缓了语气问道:“是谁打的?”
沈归晚抿起唇,不肯回答杜之年的问题。
他的脸色很苍白,尽管指尖和背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身上仍然弥漫着很重的药味和血腥气。
沈归晚总是用沉默回答问题,杜之年从前都放任不管,但今天亲眼看到他受伤,终是忍不住抬高了音量:“是不是沈碌?!”
杜之年的质问尖锐刺耳,沈归晚皱起了眉,身体往毛毯里缩了缩。
沈归晚一路走来,浑身都淌着血水,滴滴答答的水滴和鞋底溢出的积水在地上画出了他行
他关掉了天花板的吊灯,留了一盏床头灯,将门轻轻掩上,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夹着雪花的雨水很冷,沈归晚不知道淋了多久,水渍从门口一路蔓延至卧室,混着血水的雨水打湿了客厅的木地板,也弄脏了床单和地毯。
木地板会被泡烂,地毯染了血很难洗干净,但杜之年没有心情担心这些无关的细枝末节。
沈归晚的衣服堆在浴室的地上,布料上晕开的血迹烙在杜之年的视网膜上,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把沈归晚的衣服从地上提了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啪嗒”摔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他湿润的睫毛颤动着,瑟缩的脆弱模样让杜之年意识到自己言辞过于激烈且不合时宜。
“不舒服?”杜之年压低了声音,伸手抚上沈归晚的脸,将他因疼痛皱起的眉一点点抚平。
沈归晚蹭了蹭杜之年温热的手掌,“头疼。”
掌心被冰凉柔软的脸颊蹭过,杜之年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心脏上,沉重得喘不上气。
他叹了一声,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沈归晚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