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头,低声和服务员确认主菜,又嘱咐道:“把他那份洋葱和黑胡椒换掉,再给要杯橙汁,谢谢。”
西餐厅上菜速度很慢,每道菜要等客人吃完才会继续上下道。
沈归晚没胃口,每道菜吃在嘴里都没什味道。
他就像生锈老旧机器样,齿轮艰难运转着,发出生涩刺耳声音,勉强维持着最低日常活动。
吃饭对沈归晚来说,只是在执行最简单生存程序,但他依旧安安静静,不打扰杜之年吃饭兴致。
母亲三年前就去世,在那之后沈禄根本没把他当人看,而那个所谓前任也只想睡他,沈归晚已经记不得上次被人问相似问题是什时候事情。
没有人在意他喜欢什讨厌什,时间久,就连沈归晚自己都忘。
现在杜之年问,沈归晚突然不知道该怎回答。
他仔细回想很久,在杜之年准备再次询问时才想起来,他好像不喜欢吃洋葱。
不是因为过敏,也不是因为讨厌洋葱味道,家里食材经常连填饱肚子都难,沈归晚根本没有挑三拣四余地。
黑色大理石招牌,胸口和后背伤疤忽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杜之年走两步发现他落在后面,停下来回头问:“怎?”
沈归晚将视线从大理石移开,对上杜之年眼睛,缓慢地摇摇头,“没什。”
沈归晚坐在西餐厅椅子上,将点餐主导权交给杜之年。
这是他今年第次坐在餐馆里吃饭,和社会脱节将近年,再看菜单上琳琅满目图片和菜名,只觉得无从下手。
沈归晚太过安分,坐在对面杜之年也发现,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行为。
他猜或许是自己话戳到
他不喜欢吃,只不过是因为母亲切洋葱时候总在流泪。
母亲每次都哭得很伤心,伤心到在旁陪她做饭沈归晚听都难过得喘不上气。
“洋葱。”
沈归晚摸着桌布边缘,手指揉搓着面料粗糙边角,再次重复道:“不想吃洋葱。”
杜之年察觉到沈归晚异样情绪,却没有开口询问。
好在有杜之年在,沈归晚可以将选择权丢给他,不至于落到更窘迫境地。
杜之年翻着菜单,微微偏过头和服务员说话。
他点头盘和汤后,把菜单翻到中间,在站在旁服务员低声询问主菜时又抬头看向沈归晚。
“上次没提前问你,除辣椒,还有别忌口吗?”杜之年顿下,又补充道:“或者不喜欢吃。”
这不过聚会用餐前例行询问,沈归晚听着,却愣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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