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做马就算,说得朕多亏待臣子似。你呀,这是拐着弯儿地骂朕刻薄寡恩?”
苏晏知道这是玩笑话,连声说不敢。
景隆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继续沿池畔拂柳而行。
苏晏见他神色平朗,正盘计着该怎旁敲侧击地问问东宫之事,又听皇帝开口道:“苏晏,朕欲将你调任吏部郎中,你意下如何?”
苏晏惊,刹时心念百转,躬身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无论身居何职,样会为皇上分忧解难。
景隆帝目中掠过凌光,断然道:“岂止‘不可轻许’,是‘绝无可能’!莫忘大铭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番话反他素来淡泊平和语调,说得掷地有声,挥斥着金戈铁马之气。
险些把苏晏听个热泪盈眶:老子终于亲眼见证,史上最慷慨激昂王朝宣言!要是再加个最霸气“虽远必诛”,人生就算圆满!
他低头掩饰激动神色,清清嗓子:“史上汉家和亲,多因胡虏劲悍,以锐师侵疆犯境,双方拉锯之下战事惨烈,不堪经年,才相约谈和,拟以联姻暂息边尘,终非久安之道。
而今朝民殷国富,彼族兵力消惫,皇上坚拒联姻,对方也无可奈何。就算心生猜疑又如何,开通互市甜头还不够他们尝,竟厚着脸皮肖想公主殿下,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只是臣日前刚犯错领责,皇上非但不贬诎,反升迁提拔,且不论朝臣们如何议论,臣自身亦愧怍至极,实在不敢厚着脸皮上任,还请皇上容臣先戴罪立功。”
皇帝沉静片刻,忽然轻笑声,“苏晏,你辞谢不受,莫非是为继续侍奉东宫?”
苏晏怵然叩首:“臣是为皇上威信。”
皇帝拈起枝鲜绿柔韧
景隆帝几乎被他逗笑,“于公有祖训,于私,朕三个女儿中,柔裕已有婚配;柔嘉、柔熙个十四岁,个十二岁,尚且年幼天真,朕怎舍得将她们嫁去荒远北蛮,日后最好在京城尚两个乘龙快婿。”
说着正色看他:“苏晏,你可知何为‘榜下捉婿’?”
苏晏听,升职决心登时又有些动摇:如果有机会,娶公主也不错呀,顶着驸马头衔,啥正事不用干,俸禄照领,算不算把纨绔给坐实?
皇帝仿佛猜中他心思,微嗤:“做驸马,在朝堂中便只能任虚职,真以为朕会放任你偷懒耍滑?想得倒美!”
苏晏心知被捉弄,忙道:“公主金枝玉叶,臣并无高攀之意。本就该留着有用之躯,为陛下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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