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课下课，张乐奇转过来，看见自己那捧着数学答卷即将坐化归天的后桌陆瓒，同情地安慰了一句。
陆瓒左耳进右耳
陆瓒说到一半，见张乐奇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就没再继续。
张乐奇空咽一口：
“……那咱们以后还是出去吃算了，别将就。”
陆瓒还没意识到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十分真诚道：
“没事，我吃饭不挑。”
“……没。”
陆瓒十分丝滑地停住了自己后续一系列动作，转而拧开了自己的水杯，找补道：
“我要大胆地大口喝水。”
“哇哦。”张乐奇以为他在讲冷笑话。
他又看了眼江白榆那边：
陆瓒又想起了今天早上那一次失败的搭话，他不服输，现在见江白榆一个人，又见他对面是个空位，社交悍匪的本能熊熊燃起，多少有点跃跃欲试。
他盯着江白榆，边和张乐奇说：
“嘿，您猜怎么着？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拿起手边的水杯，打算端着餐盘飞速蹿到江白榆身边，但他的手还没碰到盘子的边缘，就先看见另一人坐到了江白榆对面。
那是个梳着马尾的女生，眼睛很亮很大，看着就机灵漂亮。
但说完，他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自己餐盘里被挑拣嫌弃过一番的配菜，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没有一点可信度。
他戳戳盘子里被自己咬掉半块的胡萝卜，垂眼时笑出了声。
北川一中每学期开学后都会有场摸底考试，算是摸底，也算是鞭策学生快点回归学习状态。考试时间定在开学第二天，题量和时间与正规考试不太一样，所以一天就能结束。
陆瓒还是第一次感受重点高中的考试节奏，他糊里糊涂地跟着复习，糊里糊涂跟着考完了语数英理综，只觉得自己混在一群顶尖学霸里面活像个蠢蛋，人生前十几年都是白活的那种。
“没关系，我们班速度本来就快，连摸底考试的试卷都是单独出的，你做不完也正常。”
“我说的吧，他跟谁都不怎么说话，除了宁渲。”
陆瓒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只漫不经心地拿着筷子在餐盘里挑挑拣拣，过了一会儿，他听张乐奇问：
“你觉得这菜味道什么样？”
“还行，胡萝卜没炖烂，牛肉有点老，火候有点大，炝莲白稍微硬了点，丸子的味道有点不太新鲜……”
那一瞬间，陆瓒心里的小火焰被浇灭了。
啧，也是。
即便江白榆对面有空位，那也跟他陆瓒没有关系。
陆瓒看着那边，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对面的张乐奇还在追问：
“什么？什么大胆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