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梁澄此前囤聚粮草,岂不就是为今日这步,又想到当初大相国寺祈雪应验,难道师弟真有这般……示灾预祸神力?
念虽然自幼皈依佛门,但他并不信鬼神,此刻也不由有些动摇。
梁澄昨夜已吩咐过坐在龙椅上替身暗卫今日该如何行事,因此假梁澄在听见殿外喧哗后,立即奔下丹徲,众人纷纷跟在“梁澄”身后涌向殿外,只见天上轮白日已被吞近半,无论是百官群臣还是侍卫宫人,个个尽皆跪倒在地,两股战战,祈求上苍息怒。
自古太阳便是天子象征,旦发生日蚀,便是天有大难预兆,结合方才司天监所言,这下再无人怀疑梁澄所梦之事,天光渐渐昏暗,最后丝光线也被吞噬殆尽,天地犹如被上古凶兽吞入腹中,周遭只余黑暗,宫人也忘掌灯,有甚至当场昏过去。
饶是念也是第次见此异象,他立在众人身后,举头望天,太阳已被完全遮蔽
到十二月初,梁澄肚子用衣物已无法挡住,外头天寒地冻,夜冬雪,红梅俏立雪中,梁澄见心喜,在外面批件银狐披风,将整个身体包裹进去,倒也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日,梁澄诏来司天监,隔着龙案,对方并不能看到梁澄肚子。
“曹爱卿,朕昨夜做个梦。”
自来帝王之梦皆是上天预示,曹司天当即凝重道:“不知陛下所梦为何?”
“朕梦见日月合璧,西北传来巨响,似有山崩地裂之象,朕凝睛看,只见豫州城门轰然倒塌,正当朕惶恐不安之时,忽听人道,‘吾座下莲童失手打翻灯座,黎民恐有难,望陛下拯救万民。’不及朕细问,便醒过来,”梁澄顿顿,语气里饱含深切忧虑,道:“曹爱卿,这可是上天对朕示兆?”
曹司天脸惊惧,立即伏倒在地,惶惶道:“陛下曾得佛祖预示,东都雪旱始解,此次定是佛祖再次示警,臣恳请陛下将豫州百姓迁往雍州,雍州临近豫州,地阔人疏,地势马平川,正可安置难民。”
“此事非同小可,你需连夜观测天象,如此再做决定。”梁澄故作犹豫道:“明日早会再与众臣商议。”
第二日,朝会照常举行,曹司天当庭奏报天象确有异动,有些消息灵通对,昨夜便已知晓梁澄又得佛祖入梦事,此时曹司天将梁澄所梦内容当庭说出,谏言梁澄举州迁民,拔银运粮,立即引起百官争议不休。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地暗,殿外传来惊恐交加尖叫,不知是谁大喊句“天狗食日!天狗食日啦!”
念眼里闪过抹幽光,扫过龙椅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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