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心中涩,自己终归要叫舅舅伤心失望,他转头对梁济说:“你去院里耍耍,与你舅舅,有些事要说,喜平,你带九皇子到院里赏赏白梅。”
梁济虽然在哥哥面前有些娇缠,到底还是明事理,于是乖乖地跟着安喜平出去。
直到二人跫音渐远,梁澄便开门见山道:“舅舅,这太子做不……”
“有何做不,”李度秋语气森冷,看向梁澄眼眸,却满是关心,“你是中宫嫡子,身后还有李家,自幼聪慧,才德兼备,这太子怎做不得?”
似是想到什,李度秋眸光沉,道:“是不是你母后对你说什?”
澄又无法对安喜平死因视而不见,他时心绪不稳,只好避开梁济委屈视线,道:“你也要长大,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跳脱,母后以后还要依仗于你。”
“哥哥,济儿不要长大,哥哥你还俗吧,反正这雪都下。”梁济从蒲团上爬到梁澄身边,拽住他袖角。
“圣旨已下,以后这样孩子气话莫要再说。”梁澄手臂微移,到底不够确定,也不够狠心,没有避开。
梁济瘪嘴,还要说些什,这时直不说话李度秋冷哼声,梁济顿时噤声,松开兄长衣袖,两手扣在膝头上,眼观鼻鼻观心地正坐在梁澄身边。
这时安喜平进来为三人上茶,梁澄接过,为李度秋倒上杯,“这是寺里独制梅后雪芽,为每年春季雨前茶,只采每株茶树最嫩尖芽,正好也是梅花落尽之时,舅……还请施主品鉴二。”
这回轮到梁澄不解,“母后对并无……”
“你身体之事,早已知晓。”李度秋打断梁澄,“皇后
李度秋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人,个眼神就能止小儿夜哭,见梁澄连“舅舅”都不喊,副遁出红尘,斩尽因缘模样,眼里就忍不住迸出两团火花,“俗人个,如此好茶到鄙人嘴里,不亦于牛嚼牡丹。”
梁澄垂下眼睫微微颤,还是将茶杯送到李度秋面前,笑道:“是贫僧着相,茶就是茶,不论好坏,所谓品相,不过世人好名逐誉罢。”
“所以你这太子说不当就不当,也是因为悟尽声名权势,堪破众生百相?”
梁澄深知,他这舅舅看着是个冷面阎王,其实最是尚义任侠,肝胆照人,见到自己出家为僧,如何坐视不理?
只是今日,他既然已经出家,以他过往身份,自然要处庙堂之远,绝不可再与朝廷有任何瓜葛,尤其自佛祖托梦事后,明元帝封他护国法师,已然锋芒太过,此时更需含明隐迹,韬光养晦,更不能把舅舅牵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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