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夜没睡他,又看看面前这个有毒碗。最后舍生取义,端起来饮而尽,感觉自己死去味觉连同心灵都并被净化,升华到新境界。
对象第次做饭,是男人就得含着泪吃完。
强忍住悲痛放下碗,对他说,“咱们家饭以后都是做,就这定。”
他半天没吱声,看着笑。
“宝宝想得挺远啊。”
承认这副景象打败多年来高远志向和对人生幸福寄托。它们与眼前这切相比都是毫无分量泡沫,中看不中用,不足以置于天平两端相互衡量。
想,去他妈钱和出人头地。就跟这个人过辈子算。
可能还是没睡醒。
刷牙,冲澡,把自己从头到脚弄清爽,回到饭桌前,问,你什时候回来?
他坐在对面揭开报纸,额发铺在高耸眉骨上方,衬托得整张脸五官柔和不少,边喝咖啡边说,小时前吧,你看还赶趟儿给你做个早饭。
十点,电影频道怀旧档播个音乐剧,看得没几分钟就睡意侵体。
电视里放着声音,脑袋在沙发角上找个支点,似睡非睡打起盹儿,会儿被哀怨凄婉女声吵醒,会儿做没头没尾梦,把自己踹到地毯上,关电视,又缩回原位接着睡。
总之这晚睡得不解乏,潜意识里留心着他回家动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再睁眼时候,就是大清早。
凌晨时起雾,窗外树木绿色又往深处浸层,洇湿空气里渗着淡淡秋凉,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条薄毯,表面有层细软、青苔似绒毛,直搭到脚背上。
坐起来,闻见那在梦里都吊着香味儿。有人在厨房做饭。
他字顿,纯属故意。
其实不远,
做你个头啊。
想说太多,偏偏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只得发出声干瘪“嗯”,在他注视下,捧着碗喝大口番茄浓汤。
那股清流在喉咙里波三折,没咽得下去,差点儿变成人工喷泉。
灵魂震颤不已。这是用什食材做,世界上现存蔬菜真能做出这难喝东西?
“……”
他穿件普普通通白T恤,背对着,肩膀和脊梁勾起舒服弧度,站姿慵懒,间或交替着双脚,身前发出锅铲掀动声音,不知道有没有在哼歌。
没叫他,怕他分神被灶火烫着,等他转身来拿调料时候,把椒盐和白糖递给他。
“谢谢。”
他从手里接过小瓶,手持着平底锅,探身过来亲口。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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