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事儿谁都不说。
隔天清早,闹钟响数不清多少次也没人帮按,穿上拖鞋跑出房间看,夏皆还在床上躺着。
她抱着被子蜷成个蚕蛹,就剩头长发纠缠在枕头上,戳她半天才缓缓地从被子里冒出头,脸色不是白里透红,是反着。
伸手再往她额头上摸,烫得跟烧干锅样。
她看眼神很抱歉。低头看着她,想不到当年能在这条街上人打三个流氓夏皆女士能露出这样楚楚可怜表情。
脖子上挂着耳机,夜风吹得窗外树影摇曳,桌上那本参考书摊开十分多钟,三行都没看进去。
着魔。
最后在草稿纸上写满两大页歌词,实在坐不住,去穿衣镜那边照照自己。
真没什可看。
掰扯不清楚自己长相随谁,连自己亲生父母高矮胖瘦是圆是扁都记不得。
摸黑掏出钥匙开门,发现夏皆已经睡,屋里黑着灯。
屋子面积小,基本抬手伸脚就能碰到家具也没什危险,凭直觉走到浴室,打开走廊里光线浅淡小夜灯,它能照亮区域十分有限,墙壁和脚下像是落层灰。
“哎……?回来?”她睡熟后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在里屋喊。
“今天怎睡这早,身体不舒服?”边把包挂在衣架上边问她,借着灯光勉强看看墙上表。
不太晚,但也不怎早,还能看会儿书。
叹口气,边去抽屉里拿体温计给她量,边在心里迅速过遍当天打算,去掉几个多余选项,
但是有人为什就那好看呢?
鼻子都快顶到镜子上,看看这两年偃旗息鼓雀斑,鼻梁挺能扛,值得表扬;头发被理发店新来小姑娘剪坏,额前撮撮就跟被人撕似,被李谦蓝活活笑到新茬长出来。
总而言之,还没自负到打什高分。
倒不如说直活在人和人之间差距里,坦然无争接受现实,不曾质疑或反抗这种“不公”——它是公平。
可是当对某个人、某类角色有心态明确憧憬,就另当别论。
——怎觉得今晚就跟做个梦似?
“没事儿,觉得有点累就早睡。”她叮嘱道,“你洗澡快睡啊,这两天晚上有点儿凉,觉得冷你再去大衣柜下面拿条毛毯。”
“好。”
说完她就静静地睡着,好像几秒钟都不到。
转头去浴室冲澡,洗完只觉得肚子里空,火烧火燎,拿起饭桌两个冷掉奶黄包塞进嘴里,顶着头上干毛巾回房间,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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