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捡起掉在脚边拐杖,但连简单弯腰都难以做到。
仇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绕过茶几时,从托盘里抽出张丝绸垫巾盖在手上,然后才
“答案不是早就有?”仇野似笑非笑地撑着脑袋看他,“当初还是您送去做精神鉴定呢。”
“你!”
仇锐达激动地咳嗽起来,沧桑脸被憋得通红,他连说三声“好”,拐杖“笃笃”地敲着地板。
“那你跟姓钟又是怎回事?你才认识他多久,就为他又跳楼又放火!看你不是没感情,只是对这个当爹有意见,甚至巴不得早点死。”
说到最后,老人激动地想站起来,但拐杖从颤抖双手中滑脱,他又重重地摔坐回躺椅上。
仇锐达再次撑开眼皮,浑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仇野朝他步步走来。
他是如此年轻、意气风发,哪怕被强行关年禁闭,身上棱角与锋芒也依旧难以磨平。
反观自己,已经太老,区区个睁眼动作就几乎令他筋疲力尽。
但他还是勉强撑坐起来,尽量将佝偻腰背拔直——他不想在这个儿子面前,丧失作为父亲威严。
“你来得正好,咱们爷俩今天就开诚布公地聊聊。”仇锐达用拐杖指下对面沙发,示意仇野坐下。
仇野脸上笑意更深。
“有话好好说,您现在身体不比以前,医生没嘱咐过要心平气和吗?至于钟煦,他那特别,那可爱,从内到外都简直称得上完美,爱他是很奇怪事?您又何必非要来横插脚,挑战底线?”
“你听听你说是什混账话!”
仇锐达怒不可遏。
“花半辈子心血培养出来儿子,却为个男人绝食,要死要活,丢不丢人!现在人家来找你,冲你勾勾手指头,你就要抛家舍业跟他走,还有没有点出息!这感情用事,你让怎放心把公司交到你手里?!”
仇野从容落座,长腿悠闲交叠起来,身上那套皱皱巴巴病号服被穿出西装革履气度。
“聊什?”
仇锐达扫眼他青紫交错胳膊,叹口气:“受这多教训,还不知道悔改,这倔脾气真和你妈模样。”
“死人就别再提,多晦气。”仇野看眼墙上挂钟,提醒他,“您有话就直说,赶时间。”
“好啊,”仇锐达不悦地拧起眉,“就想知道,养你长这大,让你接受精英教育,毕业就进集团高层,还拿不少股份,让你过着别人奋斗辈子都可能过不上好日子,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你怎就点都不知道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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