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撑到中午,钟煦只吃两筷子菜,就全部吐出来。
摸额头,是烫。
估计是接连两天受惊过度导致发烧,仇野请家庭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打针退烧针。下午钟煦捂着被子发身汗,到傍晚时候,烧便退。
他天都没怎吃东西,晚上仇野让人给他熬点蔬菜粥,钟煦勉勉强强喝小半碗,就开始犯困。
但他又不敢睡,闭上眼就会不受控地回想起今天早醒来时恐怖又诡异场景。
“上辈子肯定做天大好事,才能积攒福气碰到你这好人。”
钟煦泪眼朦胧样子,令仇野有瞬失神。
片刻后,他才笑着摸摸他头:“傻瓜。”
给钟煦安排房间在二楼,采光透风性自不必说,房间内还配有独立卫浴与衣帽间。
“睡衣来不及买新,可以先拿穿。”仇野带他在房间内外转圈,“卧室就在走廊那边,有事随时叫,床头柜有内线电话,按1就能接到卧室。”
半夜溜去后厨扒拉吃。不过小孩嘛,贪吃也正常。”
“那没事,”李秀兰掐下钟煦干瘦脸蛋,“去们家,肯定管饱。”
确实是管饱,因为吃饱就要去干活。
钟煦觉得当初李秀兰把他领进家,就是为多个听话免费劳动力。
开始是伺候他们两口子,端茶倒水,后来就是给钟飞做仆人,洗尿布、冲奶粉。
人在生病时,总是格外脆弱,会下意识抱紧能带来安全感东西。所以,他迷迷糊糊地拽着仇野不肯放手。
仇野便守在他床边,下下轻拍他手,等钟煦实在撑不住睡过去,才停下。
他深深看着那张因发热而略显潮红脸。
白天里
钟煦点点头,仇野看他脸倦色,就没再带他去浏览别处。
“你先睡会儿,等午饭好,叫你。”
钟煦不太想让仇野离开,但仇野已经为他耗费太多精力,他不好意思再缠着对方,只能乖乖钻进被窝。
可等仇野离开,偌大房间又只剩下他个人,无边恐慌再次席卷而来。
他甚至不敢闭眼。
有次因为他急着去看动画片,没把尿布洗干净,被李秀兰臭骂顿。他气不过,就偷偷往钟飞奶粉里撒点盐和土,结果又被李秀兰逮住,往死里打顿。
那件事让他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也教会他个道理:做坏事,不能让人揪住小尾巴。
但没想到,十几年后他重蹈覆辙,再次被人抓住把柄,反复拿捏。
幸好。
幸好有仇野,次次对他伸出援手,温柔有度地保护他残存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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