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多东西积压在心口,愧疚、后悔、自责、不甘,还有愤怒和巨大恶意
——这个时候自己,面目全非。
听到震天响动静,推门进来凌焰,见到就是这副画面。
江渝仰头靠在墙上,双眼紧闭,眼睫颤抖。脸色惨白到极点。整个人骤然间耗尽所有力气,就连呼吸都像是拼尽全力挣扎出来。滚烫泪水沿着发红眼角不断淌下,在下颌汇聚成湿漉漉片,然后,滴滴地落在衣服前襟上,洇出深色轮廓。
高烧已经烧去大半神志。
按照之前在墅庭那通电话,两位老人多少应该会来问下。
可
他们也在承受着痛苦。
意识到这点,无处发泄江渝狠狠地把手机砸出去!
机屏碎裂地。
大,原本就沙哑至极嗓音入耳尖锐无比,电话那头不可抑制震惊和愤怒让纪林不知道先怕哪个。
“师、师兄”
话都已经说出来,纪林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今天和起值班是瞿教授弟子王进,你知道们本就不对盘,见面也说不几句话,可今天他进门就春风满面,就好奇,多嘴问句。他还挺高兴地和说。他说、他说前两天项目组会议上,瞿教授联名几位资格老前辈给吴主任施压,说再不放弃‘天行者’,那他们也不干。那多项目眼巴巴地等着经费,而几百亿都搁浅在个不知道什时候会成功‘天行者’上,研究所难道是、是江家言堂吗?江教授再怎劳苦功高,那五六代战斗机也不是他个人就能搞出来”
江渝闭眼。
江渝恍惚间看见自己父亲,他就那不远不近地站在自己面前,如既往地不苟言笑,但眼神里全是对自己期盼和关切。
但是画面倏忽切换。
七岁江渝站在同样位置,望着自己父亲,哭着说
高烧带来晕眩让身体控制不住反冲力,江渝后背“嘭”地撞上墙壁。脊背穿刺样疼痛像藤蔓样不死不休地纠缠到四肢百骸,急剧喘息带来是胸口撕裂般烧灼。纪林说每句话此刻都在他太阳穴贯穿成颗子弹,呼啸而过,头痛欲裂。
都是因为他失败。
都是因为他。
所有事情才会走到今天这步。
江渝不知道自己哭。
“后来吴主任也被说说得可难听,说什姓吴还不如姓江——”
“知道。”
江渝挂电话。
下个念头刚起,拿起手机就要给吴叔打过去时候,按键动作戛然而止。
这几天家里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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