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御自察失言,时语塞。
那多话题可以说,为何偏偏挑个戳人伤口?若非走投无路,有谁会愿意沦落至此,做个前途未卜杀人工具。
“杀娘亲。”小哑巴冷不丁地说句,傅少御以为自己听错,就听他继续说,“把她埋在乱葬岗,就被带到这里。”
话说到最后,小哑巴脑袋已垂到胸前。
傅少御几次欲言又止,伸手揉揉那颗毛糙脑袋,又把握住那只细瘦腕子,说:“你这样瘦,怪不得剑都拿不稳。以后多吃些,晚上不准再溜出来。”
“雨太大,你先随回去。”
傅少御把伞塞进少年手中,率先转身往回走,小哑巴怕淋到刚拜小师父,赶紧跟上,给他撑伞。
山路坑坑洼洼,两人并肩而行,身体偶尔会擦过彼此。
撑伞那截手腕又瘦又白,单薄又透着少年人特有力量感,因为要努力高举着,微微摇晃。
晃得傅少御心猿意马。
被死死抱住大腿根痒得要命,那股酥麻似千虫万蚁顺沿着经络,路向上,蔓过胸口,把傅少御喉咙起麻痹。
他说不出拒绝话。
“……你先起来。”
小哑巴不肯松手,睁着满含期待大眼睛,用脸颊蹭蹭救命稻草大腿。
傅少御脸唰地红。
十四五岁还正在长身体,每天熬夜,怎吃得消?
被他包裹那只手稍稍微用力,腕骨凸起来,硌得掌心微痛。
傅少御说:“习武之人,勤奋固然重要,但也讲究劳逸结合,知道吗?你现在瘦就像颗豆芽菜,再不好生调养休息,以后你估计也就这样。”
他收紧掌心,把小哑巴捏吃痛得抬起头
“那个,”他没话找话,“你多大?崔玉书不给你吃吗?怎得这样瘦?”
小哑巴小声回答:“快十五。”
傅少御“啊”声,原来只比自己小两岁。
“怎来踏仙阁这种地方?”
半晌没等来回应,傅少御偏头看,小哑巴垂着脑袋咬着嘴唇,又不说话。
他连忙答应,不甚温柔地揪着小哑巴后颈把人提起来,颇有几分狼狈地看向伞外漫天雨幕。
“那先约法三章,”他声音不大自然地说,“,不准让任何人知道是在教你;二,练剑时间、地点来定,该睡觉时必须睡;第三……”
小哑巴连连点头,乖巧地等待下文。
傅少御瞟他眼,又快速移开视线,凶巴巴地说:“第三,不准再随便抱大腿。”
眼角余光里,小哑巴似乎扬起嘴角,待他正眼瞧过去,那抹笑容又只是个错觉般快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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